众人亦上前将皇帝将倾的身体扶住,送他入殿稍歇,官人们又端上炭火、熏香以供烘干衣物。
皇帝瘫坐在金碧辉煌的宝座之上,眼神空洞,双唇紧闭,面无人色。不知过了多久,靖培林终于从殿外返回,身上有血,脸上有泪。
靖培林强忍悲痛“陛下,请陛下节哀!我们追上英国公车驾时,他已自刺而亡,没有气息了”
顾焕章仰首长叹,几不能言“ 以国公礼,将他送回并州吧。”
“陛下,英国不像豳王与莱文昭公那样葬入皇陵吗?”
顾焕章怔然半响“不了,他说下辈子不愿再认识我了。”顾焕章终于掩面而泣。
贞曜三十余年,天子从未如此失态,一时之间,众臣竟不知如何出言相劝,更不敢多发一言。至高的君王,亦是这世间最孤独无助之人。
顾焕章移开双手,环视群臣“朕卸道你们真正关心的是什么人已经不在了,事情总要有个了结。太子在大理寺受尽了刑罚,也没有承认他的罪行,但铁证如山,朝野沸然,朕已决意废黜他的东宫之位,明日就会祭拜宗庙,昭告祖先。改封他为豫章郡王,前往洪州就藩,五日内启程。”
众臣听闻这样的处置,议论纷纷,顾言恕心中却是矛盾不已,他当然想看到东宫彻底一败涂地,但谢俊策的死令他动摇。
“薛相对此有何意见吗?”
“臣斗胆臣以为太子指使夏侯空刺杀当朝亲王,罪证确凿,即便他在大理寺没有吐口,也不能减轻他的罪行,仅仅废为郡王,日后仍是一方诸侯,刑罚过轻,有失公允。”
“不能为诸候那你是要朕将他废为庶人,像当年的魏王一样关到宗正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