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儿不知道么?”
司马若桃收回观景的目光。
“年初十郎与齐王的事。”
“那倒不是,只是在边戍单听说了个大概,我还以为…十弟并无大碍。”
闻言司马若桃轻叹一声。
“大碍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小小年纪,却也算是落下病根了。唉,在雨中跪了一天一夜,常人都不见得撑得下来,更何况是十郎呢。”
“跪了一天一夜?”
顾言恕不禁顿足,微微诧异。
司马若桃无可奈何地道。
“当时正值与吐谷浑之战,十郎忽然说要作援军的检校病儿官。陛下自然是不同意,他便在两仪殿外跪求,又逢秋雨寒冽……最后陛下是松了口,许诺若他比武不输齐王,便就应下,谁知后来又引来陌刀一事,险些伤了根本。”
顾言恕闻之怔然,思绪万千,迂回折往。
廊檐角上的铜铃随风几声脆响,如西江之水跃空而来。
猛然间警愦觉聋,原来当日少年的泪下所掩的悸恸与悲苦,竟是旷日累时下的冰山一角。
顾言恕心中顿生羞恶,忆及少年红着眼的叱问与决绝,又徒觉怆然失悼,不忍思量。
恂恂然在眼下遮下一片阴影,顾言恕压下纷杂骇然,携着姨妃,继续缓步而行。
至华月殿门外,见司马若桃还有几分意犹未尽,便又邀她再往御花园中走走。
另一边,顾言慈孤身一人坐在书室中,握着手中的史家之言,许是风声太过喧嚣,一个字也读不进。
硬着头皮不知看了多久,待出了弘文馆已至斜阳。
走在宫道上,经过两个宫女时,隐约听到二人的私语。
“秦王殿下真是厉害,晨时永泰公主亲自来领都未让贵妃娘娘松口,殿下却只在御花园一面,就将麟游县君送回莱国公府了。”
“你也不想想殿下是何许人也,堂堂‘酒泉苏郎’,盖世英雄一般的男子。更何况殿下本就形貌昳丽,丰神俊朗。即便有齐王殿下这样的珠玉在前,也难保县君不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