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就是那样,说的做的都那么激进。我记得他是喜欢画画吧?泉介有天大哭着回来,身上淋着墨汁——你还记得泉介么?我弟弟——是志野干的,说他配不上他衣服的颜色。怎么有这样的人?泉介那么小,身体又不好……不管怎么说,志野是可惜了。”
最后她话锋陡转,脸上却是宽慰妥帖的神情。沢田纲吉看在眼里,不禁遍体生寒。
“有传言说,志野的死和我有关。”优慢慢道。
闻言,信子面露诧异,但不像是疑惑她的话,而是思索她的用意。最后她以长辈的埋怨口吻说:
“多半是因为你在葬礼上……你也是,千穗理阿姨该多么伤心。”
在葬礼上…是指她在葬礼上做了什么吗?褐发少年敏锐地抬起头,可信子没有多说的意思,优若有所思。
“我们都为志野的死遗憾。但你也不要太深究,”信子说,有意岔开话题似的,“今天怎么会到这来,爱子阿姨知道么?”
“…只是来这看看,”优回答,“志野最后待的地方。”
消化着这句,信子从容的笑脸慢慢僵住了,就像在切开的奶油蛋糕上看到了溺死的苍蝇。
“最后待的地方……志野死在这里?”她谨慎地向他们确认;光是得到优的肯定还不够,又看向沢田纲吉,希望能看到他摇头似的。最后,她难免失望了。
“噢…喔,我不知道——我忘了。”
之后的谈话言之无味,心不在焉。寥寥几句后,信子就推托时间不早,告辞离开了。
她的步履仍然稳重,只是太重。服务生把她送到电梯口,说“野口小姐,期待您的再度光临。”但是沢田纲吉觉得,她大概再也不会来了。
他们仍坐在座位上。半晌后,褐发少年犹豫着开口:“‘野口小姐’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