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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我忽然反应了过来:“修是不喜欢我开玩笑吗?”

“确实有点介意。”修说出了一个令我意外的答案,我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话把我敷衍过去呢,但他接下来的话更是我始料未及的,“因为我还没有获得允许爱人的资格。作为连‘爱’是什么都没有学会的人,实在不太适合被拿来开这种浪漫的玩笑。”

什么,原来修是这么想的吗?我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为什么要有资格?你认为爱是一种能力吗?爱……难道是一种需要后天学习的科目?”

“我想是的,它需要经历许多考试,比如真诚,又或者是勇敢……”修坦然地说道。

“那么谁来考核你呢?”我疑惑道,“神吗?你跟随你的父母信奉什么宗教吗?”我也看过麻瓜历史,知道人们会信仰基督教或者国教,教堂就是因此而诞生的,甚至巫师们之间也有不少是混血或者出身于麻瓜的人也信仰上帝。但除了这个解释,我真的想不到修认为有谁可以具有考核的资格……我们是可是巫师啊,梅林都不会管那么多的。

“也许是上帝,也许是爱神。”修说道,“桑妮,我跟你不一样,你是懂得爱的,是被神所眷顾的孩子,但我不是,我没有获得这样的祝福。我只能试着去学习这样的技能,去触摸那种感觉……很可惜我目前还没有学成。”

过往许多问题的答案在此刻昭然若揭,经历了这样的谈话,我终于有点理解修在想什么了。

游刃有余并非他自愿,而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做得更好。如果他是格兰芬多,他会勇敢地去追逐他的心愿,可他不是,他是这样的聪明,他总是被教授、被同学们夸奖,可没有人在“爱”这方面给予过他肯定,没有人知道他在探究这种事情,他找不到那个如此简单的答案。

不对,他为什么在今天突然就把这些实话说出来了?按照修的性格,这些事情恐怕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肯定一直把事情藏在心底,他怎么会如此坦率地告诉我呢?

我的目光落在了他刚刚喝过的啤酒上,顿时心生怀疑:“这杯酒加东西了吗?”

“我想是的,而且很显然它不是遗忘药水,而是吐真剂。”修诚实地说道。

失误吗?那我岂不是可以借这个机会问他一些问题?但这样好像有点不道德。我犹豫了一下,在我最想问及的几个问题里,选择了这个,“修为什么会来找我呢?”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感到有些紧张,心跳的速度都跟着加快了一些。

是因为他不愿直视的……喜欢吗?还是仅仅出于朋友——

“因为我想要寻找谜题的固定解,我想要的答案,就在你这里。”

1997年就这样结束了。修说他家里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他不打算离开,被他救了的我自然也不能狠心跟他分道扬镳。但是我们的计划并不顺利,好不容易在慕尼黑联系到了一个可以帮我们办理签证的巫师,打算从这里直接坐飞机飞往芬兰,他一听我们是想去看极光,当即就支持我们这个浪漫的决定。

可我们在机场附近又被特拉弗斯截住了,他对那个帮我们办理签证的巫师使用了摄神取念,我们的目的惨遭暴露。这下可真是说什么都去不了北欧,权衡了一下,我们决定回法国。

“天气越来越冷了,我们先把冬天熬过去,再找机会搞个陷阱,把特拉弗斯坑进来,让他昏迷十天半月的,找不到我们的行踪,这样他就暂时没办法再追杀我们。”我提议道。其实我们也可以寻求当地魔法部的帮助,但是谁知道国外有没有藏着伏地魔的信徒呢?出门在外,我和修都不敢掉以轻心。

“嗯,然后找机会回英国。”修点了点头,赞同我的看法。

因为修带了在da当初集合时赫敏制作的假加隆,所以我们时不时地能看到上面时不时会出现的一些行动指令。朋友们都还在努力呢,等到食死徒们放弃寻找所谓麦克米兰家的宝贝时,等到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我要重回到厄尼的身边,回到同伴们那里,跟他们一起战斗。

修对于不能前往芬兰感到抱歉,我却并不在意。因为相比真正见到的美景,在路途中所经历的种种事情,所怀揣着的美好的期待,其实更重要……我并非要见到哪一片区域特定的极光,于我而言,现下已经足够。在我单方面切断了跟所有人联系的时刻,我根本就没想过我竟然可以度过一个并不孤独的冬天。

在上次谈话之后,我和修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我们都对此只字不提。不得不说,修真的说到做到,即使是逃亡也被他规划得像是旅行一般,他成功地让我的压力骤减,我甚至有一种久违的、短暂的满足感——在帮助了一位险些摔倒的老人,结果被他热情地拉去旁边的礼堂参加他们孙女的婚礼的时候,我注视着身穿洁白婚纱的新娘与身着白色西装的新郎,心底忽然涌现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