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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但这是谁做的呢,是谁那么好心?

我凝视着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修。修为什么会找到我呢?连我自己都是走一步看一步,不知道我最终要躲到哪里去——因为我的逃亡是被迫匆忙开始的,起因极其荒诞。

据说麦克米兰家有一件足以让魔法部忌惮的、极具震慑性的物品,是足以改变历史的存在。可自从艾布纳先生留下这个说法之后,并没有人真正地见过这件东西,久而久之其实就没有人当真了。

我和厄尼都不相信这个传言,要是真有这种东西,那直接回到几十年前把少年伏地魔扼杀在摇篮里,岂不是大功一件?这就是个幌子吧……过去是不可以改变的,我们应该把握当下。

但在我和厄尼一同参加幻影移形考试的时候,伯顿舅舅匆忙用守护神传来了坏消息,除了斯克林杰先生的死讯,还有在乌姆里奇的撺掇下,想要讨好伏地魔的食死徒们,也听闻了这个传言——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件东西到底是什么,可是食死徒们很快就来到我们家威逼利诱,让我们交出那件物品。

是一起英勇反抗,成为最先被伏地魔用来作为范例的惩戒对象?还是一起任由他们将麦克米兰家翻得乱七八糟,然后面对他们日复一日的监视甚至是骚扰?

在厄尼、汉娜与纳威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我更快地做出了选择,我要成为骑士棋,我要果断地破局!

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我用魔咒将我毫无防备的兄长击飞——食死徒们惊呆了,汉娜和纳威也不知道我为何会突然发难,厄尼挣扎着从一堆家具里爬起来的,他捂着流血的额头,惊恐地大叫道:“桑妮……不……”

看来他意识到了我的意图,可是为时已晚,因为我已经冷声道:“厄尼,我知道你不想连累家族,你愿意把它交出来。但我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这件东西一定是属于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从今日起,你我就此决裂,日后再无关系——”

“我是死是活,都与你无关。”

趁着食死徒们都没有反应过来,我带着不存在的“魔法物品”幻影移形就此逃离,与所有同伴们就此分道扬镳——我替厄尼做出了选择。至此,我会成为所有人追捕的对象,我会吸引所有的目光,人们与我就此决裂,与我再无牵扯,那些抱有阴暗想法的人应该知晓,利用我的亲朋好友都无法再威胁我。桑妮·麦克米兰是如此的自私、愚蠢、贪婪,她对自己的孪生兄长,对自己的至亲都能动手,何况是其他人呢?

用我一人来换在场其他人的平安,这是值得的……即使我被风雪雕刻成冬日里最寻常的雪人,我也绝不会后悔,因为这是一条正确的道路。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修说的没错,我果然退烧了。虽然大病初愈的身体仍旧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不过倒是能够打起精神来跟修谈一谈。我上次见他还是在六年级最后邓布利多教授的葬礼上,竟然有快半年的时间没有见到他了,想必他这半年应该也经历了很多事情……

修告诉我,在我离开麦克米兰家之后发生了很多事。食死徒接管了魔法部,并强制所有纯血家庭的孩子入学,而血统“不纯正”的人们受到了一系列迫害。da的同学们在纳威、金妮和卢娜的领导下一起反抗着卡罗兄妹在学校里的统治,厄尼和修都有参与其中。凤凰社创办了一个电台,不定时地播报一些消息,哈利仍在流亡,前段时间他与赫敏、罗恩一起勇闯了魔法部,茜茜也曾一度担任电台的嘉宾……

这些曾经与我朝夕相处的朋友们,如今与我之间的距离不只是半年的分别,也不只是地图上一截比例尺所代表的数百英里。那些我们曾经可以随意玩笑的年少时光,似乎都随着我擅自做出的决定一同死去了。他们在修的转述里,在我的记忆里,唯独不会在我身边——

啊,以偏概全了,修就在我面前,只有他在……他是真实的吧?我突然产生了怀疑,也许他只是我在濒死之前产生的幻觉?如果是幻觉,为什么我看到的不是我的亲人,不是我其他关系要好的朋友呢?

我想不明白,但面对我的朋友,我理应为我的不告而别道歉,因为他一定很担心我。我也应该道谢,如果不是修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就算活下来,高烧也有可能把我的脑袋烧坏。我得确认他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想——于是我伸出手,在少年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用力地抱住了他。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拥抱能够表达我的心情,而且它一举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