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从赫敏手中抽过贺卡:“不用检查了,我知道是谁。”
朋友们诧异地看着我走到窗边,将拉上的纱制窗帘捉起,于是被窗帘削弱了的阳光得以从缝隙中直直地落在房间里,落在被我举起的贺卡上。
“哇,上面好像有什么!”佩格惊讶地看着贺卡浮现出的粼粼的光,“桑妮,你怎么知道它要放在阳光下呢?”
我低头看向浮现出文字的贺卡,它是珍珠一样的白,也是婚纱的白,是最适合出现在婚礼的颜色。在被我调整了角度之后,贺卡之上,一行花体字映入眼帘,这让我下意识地看向窗外。只见被鲜花包围的草坪上已经落座了诸多宾客,而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西奥多·诺特正坐在那里。
像是察觉到有人望过去一样,他抬起头来,目光看向二楼。
我放下了手中的窗帘,纱帘上镂空的花样将我和我的婚纱一起挡住,也隔开了少年看过来的目光。既然西奥多已经来了,那这瓶药剂必然是我此前拜托他帮忙,但他没有来得及送给我的那瓶福灵剂。因为错过了最好的使用时机,它变成了我的新婚礼物。
贺卡上写得并不是什么祝福的话语,只是一句平淡无奇的话,好像他早有预料,于是镇定地陈述了今天的好天气——
「今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我摇了摇头,回答佩格:“或许是因为,我总是会站在阳光下吧。”
“说起来,不戴头纱是不是会缺少神秘感?”赫敏问道。新娘结婚通常会用头纱遮住脸,虽然依旧能够看清楚神情,但这样可以增加一种若隐若现的美丽,等到新郎把它揭开时,会别具浪漫。
头纱这件事我另有安排,所以我不会戴着头纱入场。不过这是我跟德拉科私下里商量的,具体怎么做,我没有告诉其他朋友们。
“放心,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微笑着说道。
我没有请专门的造型师,婚礼的造型是我跟伴娘们一起商议和完成的。赫敏对如何用魔法收拾自己非常拿手,她轻而易举地帮我做好了发型。
在我金棕色的头发上,白金的玫瑰在此安静地绽放,那是爸爸妈妈从瑞士带过来的一顶花环皇冠,据说是我的曾祖母当年从法国带来结婚的头饰,是麦克米兰家留给我的祝福。
“说真的,我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来别住头纱的发饰是蝴蝶结。”茜茜说道,因为她负责帮我拿发饰,“难道你在认识马尔福之前都没用过蝴蝶结吗?”
用过是用过,但那时候可没有这么喜欢。
就这样,终于到了婚礼的时间。走道与楼梯上已经铺好了红毯,朋友们帮我拎着裙摆跟我一起下楼,去往后院的婚礼现场。路过走廊两侧挂着的我们家的画像时,祖父、祖母,以及其他麦克米兰家的祖辈们都欣慰地向我祝贺。
花童是金斯莱先生帮忙找的,据说是圣芒戈院长的小女儿,戒童则是欧文的弟弟。此刻那位古灵精怪的小女巫已经就位了,随时准备抛撒花瓣和纸屑,伴娘们则是站到了她的身后,再后面是我和爸爸妈妈。
德拉科今天穿了白色的西装,此刻他正跟伴郎们一起站在红毯的尽头。请来的乐团已经在演奏《婚礼进行曲》了,在花童与伴娘走出去几步之后,宾客们发出了一声惊呼——
因为在所有人都微笑着注视着我的时候,只见德拉科挥了挥手里的魔杖,被他藏在身后的头纱就这样从他手里骤然飞起,自上空稳稳当当地飞过,遮住了我发上白金色的玫瑰,像一缕柔和的阳光一样,轻轻地罩在了我的身上。
我不由得弯了弯嘴角。
“桑妮,我们走吧。”爸爸妈妈对我说道。
我一只手挽住爸爸的手臂,另一只手挽住妈妈,跟在花童与伴娘们身后踏上了红毯。在音乐声中,我与德拉科的距离逐渐缩短,自七岁那年初见,到如今已经十一年了。我们一路走来,德拉科终于履行了我们之前的约定,在亲朋好友的注视下,在更正式的场合为我戴上了头纱。
隔着朦胧的头纱,我看到德拉科一直在注视着我,他的目光里满是惊艳与珍视。我想,让新郎在婚礼当天才能见到新娘穿婚纱的样子果然很有道理,即便他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在心底描摹我穿婚纱的模样,但一切只有到此刻,我真正站到他面前,他才能拥有一种真实感。
小花童完成了任务,被领到了台下坐着。缓步走完红毯,爸爸妈妈将我的手交给德拉科,德拉科郑重地向他们鞠躬,然后握住了我的手。我们一起站在台上,音乐暂时结束,现在是站在我们身旁的主婚人致词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