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即便自己的灵魂一直提醒着不对,即便每每想起都觉得有些荒唐,但是这种念头就像是在耳边唱了数百遍的歌谣一样影响着她。

所以失忆之后,她并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等待着小皇帝亲政就死了的。

但她应该是死了。

又不是知道怎么活了。

连带着整个灵魂都是模模糊糊的,即使身在飞仙岛这个远离中原的地方,即便到了中原之后身在江湖之中依旧会被这些理念而困住。

这个世界好危险。

若说上一个世界在神佛眼中万事万物都为刍狗,公平,却又掀不起高高在上的神明半分波澜。

她要为自己争一线生机,不要让依附着她的妖族随意被打杀。

从棋子到局外的操控者,她或许会失败,或许会死。

但这个世界,一个全部都是凡人的普通世界,却只差一步,她就差一步连她灵魂最根本的东西都忘了。

如果忘记了那份欲与上天挣个高下,如果她乖巧地听从这个世界的秩序。

那她,还是她吗?

幸好,她杀了霍休。

幸好,霍休并不服她。

记在骨髓当中的好强才点醒了自己。

容白的声音像是初春山谷之中解冻的第一滴潺潺溪流,清清泠泠,夹杂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和月光这一片清冷的薄纱。

剑刃划破身躯,血液喷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