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回到家,她双手撑着浴室洗手台边,抬头望向梳妆镜。

短短一个礼拜,镜中人影急速消瘦,每根发丝都透出精神萎靡。

明明有过两个月未联系也安然无事的纪录,为何这次那么严重?

继续这样下去,身体会吃不消,不如……

心底升起再回头去找七海建人的卑劣念头,以青年的温柔,他一定会什么都不问地再次接纳。

正因如此,所以不行。

最初用故友妹妹的身分,蛮不讲理地强硬闯入对方平静的生活,却在对方回归随时可能陷入生命危险的道路时懦弱地转身逃跑,她不能也不该再去打扰。

灰原蓝闭了闭眼,在寒风未歇的二月,没开室内暖气,一头扎进冰寒刺骨的水中,强硬地将利用好男人的无耻打算冻成冰块扔进旮旯犄角。

又是一晚不眠夜,灰原蓝模糊忆起曾经在哪本杂志看过,肌肤直接和泥土草地接触能舒缓身心的说法。

穿过愈夜愈热闹的歌舞伎町,来到五个街区外的社区公园,她踢掉鞋子,仅着短袖短裤躺上孩童踢球用的草皮——为了避免隔天让人翻出冻死的尸体,身上有盖两件保暖大衣。

努力撑了五分钟,比起大自然对心灵的抚慰,感受更深的是填满四肢百骸的冻意。

决定放弃无稽之想,灰原蓝动动失去知觉的手脚让血液重新活络,旁边树篱掉出一截脏兮兮的尾巴。

她拨开枝叶查看,一只看不出原色的猫倒在树丛阴暗处,一动不动,叶子树枝沾染上的斑斑点点的血迹,昭示栖客糟糕的状态。

无法判断猫是不是还活着,不过方才没人碰树丛,先下也没风,尾巴会掉出来,尾巴的主人那时有意识的概率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