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得见咒灵的咒术师,不代表能置身事外。
视野时不时得被外型比抽象画还扭曲的脏东西污染,外在却不能表露出目睹普罗大众眼中不存在的生物,一不小心对上视线必定被追杀。
去高专的咒术师或许习以为常,毕竟他们还得和咒灵作战,即使没习惯也能直接将目标消灭。
照理说从小就看得到咒灵,二十几年下来也该能做到视而不见,然而灰原蓝总是适应不了。
哪怕晓得目光别交汇就不会触发攻击,光是眼角余光瞥到都让她胸闷气短,反射性地心惊胆战,年纪症状愈大愈严重,大城市人多咒灵也多,出门一趟累积的心理压力与日俱增。
灰原蓝知道她的心理状态需要专业协助,不过这该怎么向医生叙述?
虽说就算没咒灵,她也有社交方面的障碍,但那好歹是有办法陈述的,而且在体认到能不问缘由包容她的哥哥不在了之后,靠自身强迫面对也有长足进步。
试过远离人多咒灵多的都会,大学一毕业便找了个杳无人烟的深山角落居住,却撑不到一个礼拜,现代科技的缺乏是其次,她才察觉自己竟然忍受不了毫无人声的环境,硬扛六晚纯天然虫鸣鸟叫风声萧萧,最终恐慌发作手脚冰凉、全身盗汗、干呕不止,只得再搬回都市。
七海建人第一次到灰原蓝家时,建议过她换个治安更好、单纯安静的居所。
「你一个女生住这区不大安全。」
她拿一次性纸拖鞋给住处第一名访客的手一顿,直到他在餐桌旁坐下后才回应:「我需要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