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度有些尴尬,男人不自觉地咳嗽了两声:“我真的没有在欺骗你,我这次来就是来参加米花町空手道大赛,作为欧洲的优秀代表,三届蝉联冠军获得者,我的参赛目标就是在米花町挺进前十!”

中露差点把一口酒喷他脸上:“真不好意思。”她憋着笑摆了摆手,“你要不和别人聊天吧,门口的中村教练月底了似乎很缺业绩的样子。”

“别开玩笑啦。”男人的眼神变得迷离起来,他歪嘴一笑,“你明明就被我迷倒了,现在拒绝的样子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呢?要不晚上就跟我走吧,难道这边的酒吧没有特殊/服务吗?。”

“我们是米花町十大文明酒吧。”中露沉下了脸,维持着最后的礼貌

,“我想一个人坐着,你再不走我就请保安架你走了。”

但是她面前的男人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话中的意思一样,一只手竟然悄悄地搭上了椅背,就像蛇一样准备一点一点攀上她的肩头。

“保安架不走我,说不定你可以呢。”他语气变得更加油腻起来。

安室透忍不住要走上前去,帮助每一个受到骚扰的顾客是他义不容辞的义务,何况在他的认知里,露西娅算得上是一个心善的好人。

但是还没等他走到旁边开口,就看见中露突然站了起来,捏着拳头似乎在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你说得对,我说不定可以架走你。”她露出了一个阴森森的微笑,下一秒,直接顺手拿起桌上那杯只抿了一小口的酒,泼在了男人的脸上。

其实“泼”字也用得不恰当,与其说时泼酒,倒不如说她把整只酒杯都按在了男人的脸上,就像是在纸上盖上圆形的印章一样,中露将酒杯盖在了男人的脸上,还用力地扭了两下。

她耳边的耳环因为泼酒的大动作而摇晃起来,叮叮当当得碰撞在一起,像是在卡点做打击乐。

等到酒杯挣脱吸力,男人的脸终于重见天日的时候,他明显有些愣住了,呆呆地感受着脸上的液体正黏稠地顺着自己的胡子流到了脖颈,一滴一滴落到紧绷的衬衫上,脸上有一个红色的环形印记,那是中露用酒杯按的。

“你……你你!”男人的脸此刻像个小丑,他气急败坏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挥起了拳头,在空中摇摇晃晃,好像随时要砸下去一样。

中露依旧面无表情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似乎事发的中心与自己无关,男人的拳头也不是冲着自己。

但是男人的拳头挥到一半就暂停在了空中,安室透出现在了两个人的身边,轻松地制住了男人的行为。

“她让你走了,你怎么不听呢。”

他就像是捏住一颗飞来的网球一样轻松,语气也是轻飘飘的样子,但是只有对面的男人知道,自己的手部骨头都像是被捏断重组了一样,他强烈地控制住自己面部肌肉的颤栗,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自己“空手道冠军”。

一滴冷汗从空手道冠军的额头上落下,混合着脸上的液体,显得他有些狼狈又可笑。

这个男人怎么回事,怎么可以如此轻松地接住我的拳头……恐怖如斯……他的内心因恐惧而颤抖起来。

周围的人逐渐发现了这边的吵闹,目光汇集了过来,一双双眼睛看着一个安室透和一个往下滴着不知名液体的狼狈丑男对峙,男人的后背就像是有无数根针尖扎着一样不舒服。

他自知理亏,但也怕被眼前的人打爆后赶出酒吧,只能“嗤”了一声,无力地发出一句毫无攻击性的警告,灰溜溜地从另一边走掉了。

安室透瞥了一眼翘着脚,摩挲着空酒杯,心情明显变得轻快了许多的中露,有些无奈地说:“现在的心情是不是好多了。”

“是啊。”她的眼睛里似乎有只精灵在跳舞一样,“泼了不长眼的人一脸的酒,是舒畅了不少。”

“让这样的人来打扰你,是我们不对。”安室透走进吧台,为她换了一个酒杯,“我为你再调一杯酒吧,算是我的赔罪。”

中露双手贴着桌子,将下巴搭在手背上,就像是孩子一样歪着头仰视着他:“你需要道歉什么呢?”她撅着嘴,“是那人不长眼,明明看见我披着别人的外套,还要来问我是不是一个人。”

安室透看着披在她肩上的外套,那是他刚才在后巷亲手为她披上的。

他手腕上的袖子已经拉高到了手肘处,手里还在摇晃着摇杯,手臂因为用力而浮出不太明显的青筋,但是他的眼睛却始终没有一刻没离开过她的脸:“那下次我给你一大杯啤酒,这样你就可以一次性泼个开心了。”

他将调好后的酒向前推,送到她的面前:“为你特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