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目暮警官摸着下巴点了点头,他还若有所思地嘟囔了一句,“最近大家的杀人手法都很周密啊。”
“再周密的杀人手法都会留下痕迹。”绿川光就像是感慨一般留下了这句话,然后接着转身问店员:“请问店员小姐,你固定吃午饭的时间是几
点。”
突然被问到的店员小姐一哆嗦,乖乖地回答了他的问题:“就在一个小时前,本来老板是不允许我在花店里吃饭的,因为饭菜的味道太重,会影响到花的香味,所以我只能蹲在外面吃饭,老板在花店里看店,然后我吃饭回来后,老板再去自己的房间里吃饭,她吃完就会继续修剪花叶。”
“这老板属实有点欺负人了。”藤原小姐身为卑微打工人,马上代入了小店员的心情,“我们上班带便当,冷得都差不多了,一点气味也没有,老板真是没事找事欺负你!对了。”她又忿忿不平地补了一句,“你吃什么了?”
店员小姐委委屈屈地说:“家里人从隔壁国寄来的特产,叫什么……螺狮粉?”
“哦。”藤原小姐忿忿不平的心突然被抚平了,“那你属实有点欺负老板了。”
“那之后我也吃得很清淡了嘛……”店员小声地辩驳道。
“如果是这么说的话……”绿川光眉头轻皱,继续推理:
“那么出去吃饭的时间就是一个空档,店员和店主是互相看不见的,但是根据法医的推测,店主是死在店员出去吃饭之后的时间里,所以我们可以推测,凶手趁店员小姐出去吃饭的时间进入房间,在杀死店主之后,店员小姐已经回到了花店,所以凶手无法从大门离开,他是用某种手法从密室中离开的。”
他说完还非常严谨地补充了一句,“当然,如果凶手是店员小姐的话,就不必做这么多了。”
“我不是凶手!”店员小姐急忙辩驳道,“我……我为什么要杀老板,她还没给我发工资呢!”
“但是你和老板的关系并不是很好,不是吗?”绿川光锐利的眼神指向了一旁有些慌乱的店员小姐,“老板可以在房间里吃饭,但是你却不被允许在店里空置的房间里吃饭,而需要跑到花店外面,不知道蹲在哪个角落吃盒饭,临近节日需要你通宵加班包装花束,但是工资却一直没有发,你心里也一定充满着怨言吧。”
“我知道了!”一直在旁边摆着臭脸的河村先生突然举起了手率先发言,“一定是这个店员杀的人吧,这样就不需要密室了,店员开门进去杀了老板,假装老板是被别人杀掉的,伪装成目击证人的样子报警。”
他说完,还沾沾
自喜了一番:“推理也不过如此嘛,很简单我们把店员抓起来,就可以回家了。”
他正了正衣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一旁还有些害怕的女友拉住了他的衣袖,却被他烦躁地扯开。
锃亮的皮鞋刚好可以倒映出他油光水滑的大背头,河村先生洋洋得意地吹了一声口哨,嘟囔着说:“明天我也找个电视台当侦探去。”
皮鞋在踏出的声音格外得响,他双手插兜刚往外走了两步,就被绿川光叫住了。
“这桩案子不能这么快下定论,因为重要的凶器还没有找到。”绿川光皱着眉头,一改刚才温和的说话态度,语气变得凌厉了起来。他的目光就像扫描仪一样搜索着花店里的装饰,企图找到更多的线索。
河村先生感觉自己的背后跟针扎一样,他缩了缩脖子,气势弱了二三分,但还是和一旁跟拦住他的警员叽叽喳喳地掰扯。
正巧另一批警员在法医的指挥下从凶案现场出来,他们将尸体装上担架,盖上了一块白布,小心翼翼地抬着担架准备离开。
河村先生就像是看见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东西一样,停下了嘴里的抱怨,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藤原小姐也拉了拉中露的手,有些害怕地示意她躲远一点。
担架经过绿川光身边的时候,他却和其他人避之不及的态度截然不同,他突然抬起了手:“稍等一下。”他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光,手一抬,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如一阵风一样一把掀开了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啊——”藤原小姐被绿川光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她慌乱地后退了一步,捂着自己的脸,不敢去看凝固在尸体脸上的可怕表情。
绿川光果断地将白布掀到了尸体的胸口,正好露出那个血淋淋的伤口。此时,胸口的玫瑰花已经被拿了下来,只留下一个漆黑的洞口,就像是一个看不见底的深渊,看一眼就会感觉里面仿佛随时可能钻出什么能吞噬人脑的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