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妈听说,虽有些可惜,却也只是嗟叹一声,并无勉强之意,反是一叠声应了话,又笑道:“你放心,琴儿的事,我们岂能不留心在意的?既然这一桩婚事不得成,往后再细细挑拣好人,也就是了。
只是我这些时日听来,那位江大爷倒似是个人物,我们家如今也似旁人一般,都是遭了劫难的,虽有亲戚,倒也要结交些人家才好。你兄弟如今将养身子,再者说,他也是个莽撞的,休说结交,没得竟得罪了人,还不知道。数来数去,竟也只能指着你外头奔走,往来应酬。”
说到这里,薛姨妈倒是忘了旁话,一时想到旧年的事,不觉泪下沾襟,忙拿了帕子擦拭。
薛蝌见着,也是触动心肠,思及旧年父亲叔伯人等在世时,何等的煊赫热闹,后面一旦人去了,休说官面上的人,就是银钱往来的人家,也一年少似一年。
如今也连保全一点家底,也多有为难。
想到这里,他不由道:“伯娘也不要太伤心了。如今好歹咱们一家子都平安,就是银钱商铺损失不小,我们慢慢打理积攒,终究不怕不回转的。”
这一番话说得薛姨妈含泪点头,他又应承了结交江霖,定了搬家的时日,连着宝琴处,也是估摸着时日,预备自己先去说宽慰宽慰等。
及等人去了,薛姨妈回房说与宝钗,方含泪道道:“亏得有他一个,不然咱们娘儿俩,外头越发没个主张。只盼你哥哥经了这些个事,果然能改过了,也就罢了。”
宝钗宽慰几句,心里也有几分伤感,后面随薛姨妈一并去了宝琴处时,不免带出二三分。
宝琴心里隐隐有所觉,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后面黛玉过来探视,她却不免有些喟叹:“怕是为了我的事。”
谁知黛玉听了这话,却想到先前宝玉所说,不觉触动了心事,陪着坐了一回,宽慰了几句家常,她回去后,却立时唤来紫鹃,且将这里的事又提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