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忙着人将她扶起来,又取来脚蹬与她坐,一面轻声道:“老妈妈不必慌张,只管坐下说话。我与你们奶奶,旧时候还顽到一处的,原也是旧相识,不是旁人。”
老婆子听了,忙弯腰谢过,又坐下吃了挪了挪身子,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紫鹃看着,笑着接过小丫头端着的茶盘,亲自送了一盏茶过去,因笑道:“妈妈先吃两口茶,定一定神再说话罢。今儿必是忙乱了一日,难为你还要过来奔波。”
听见这话,那老婆子面色更缓和了几分,又忙忙接过茶盏,谢了紫鹃,自家吃了两口茶,果然心中更稳了三分。
她这才与黛玉道:“姑娘,老婆子不会说话,今儿过来,也是没人了——偏大爷奶奶又觉得这事,必要打发人来说才是。这才使了我过来。”
黛玉与紫鹃对视一眼,倒没有十分诧异。
毕竟,送灵这日,还必要打发人来,本就是出奇的事。这会子说有什么要事,也是意料中的。
因此,黛玉倒也不觉怎么样,只点一点头道:“我知道的,妈妈你只管说来。”
老婆子咳了两声,压低了声音:“原是我们奶奶说的,那一位薛二姑娘,如今正在我们府上修养。”
“什么!”黛玉惊得站起身来,但在下一刻,她又欢喜起来:“是琴妹妹,她竟在甄姑娘家中!”
说到这里,她不由念了一声佛,才自笑道:“这真是再没想到的事!”
紫鹃也有些惊讶,但想了想,又觉得有些疑惑:“这虽是好事儿,可为什么这么着急?”
“唉,实是没法子了。”那老婆子道:“原是前一阵我们大爷便说着,要去东城那边探一探消息,也好将薛二姑娘送回。谁知后面那么多事,一家子从我们老奶奶起,连着薛二姑娘,我们奶奶,我们姐儿哥儿,或是吓得,或是身子单弱吃不住,都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