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叫你们辛苦了。”紫鹃一叹,目光落在素云手指上几道划痕。
素云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论辛苦,我瞧着我们奶奶他们,怕还辛苦些——原各个都是金尊玉贵三茶六饭的主儿,如今却只得些粗粝的东西。这还罢了,只二奶奶房里的大哥儿,年纪又小,生得又单弱,哪里受过这个苦,我瞧着,倒比旧日多哭了许多回。”
“这里原是我那表兄备下的,东西不遂心也是常情。”紫鹃忙道:“我们姑娘也想到了,昨儿就使人备了些东西,自然不能似那府里的,多少能解一解燃眉之急。”
话说着,那边晴雯也从车上下来。
素云见着她,自然是吃了一惊,很盯着她瞧了一回,又回头看紫鹃:“亏得你有心,你们姑娘也有心。”说着,又与晴雯叹道:“前头只说日后再不得见面了,谁知竟还有今日。”
晴雯道:“哪里就说到这话了。”
“不说这话,又说什么话?”素云叹道:“你是没经历过,方这么说着的。这一惊一乍的,磨了两回,谁个能不提心吊胆的?若果然能,也不能日日使人在高楼上瞧着左右了。”
见她这么说,那两个婆子越发有些面色发白。
晴雯便啐道:“既两回也治不住,往后自然一发太平,怎么倒说起这话来!”
素云摇了摇头,也没有再辩驳,只往前头一指:“那是厅堂里,如今宝二爷他们必在那屋子里的,你们过去罢。我这里还要守着门的。”
正说着,那边忽而走出来个人,却不是旁人,正是宝玉。
他也是听到这边响动,便过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