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提了几个人,惜春也是心里有数儿:只消后面没有飞来一人,多半也就这几个人里取中了。
然而,依着她的心意,这里最要蠲了的,便是所为谢家、宁家两处。
是以,惜春仰面道:“多谢凤姐姐留意。”竟没有多说旁的,便要辞去。
凤姐不由怔了片刻,方又道:“妹妹不多坐一会儿?”
惜春微微一笑,眉眼沉静,却另有一番坚决之意:“凤姐姐好意儿,我原也不该辞的,只是这些个事,终究须我自己立定了主意,且与那边咬准了,你们方好相助。若我只求着你们,自己躲了去,又成什么模样儿?”
这话一出,凤姐真真有些怔住了,半晌才道:“妹妹竟要与珍大哥哥商议不成?”
“自来我们这样的人家,三媒六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礼数。”惜春道:“我自然不敢违逆的。可我的心意,也须说个明白——择什么人家,原是父兄说定,婚嫁生死,却是我自己拿准了的。”
说罢,她也不顾凤姐惊诧,垂头敛衽一礼,径自辞了去。
倒是平儿瞧着不对,眼瞧着惜春出去了,忙唤了一声奶奶,因又问道:“这可怎么是好?”
“她自家有主意,我们能说什么。”凤姐回过神来,倒是有些感慨,目光落在微微有些摇晃的帘帐上,因叹道:“咱们家几位姑娘,瞧着竟比爷们强十倍!”
“我的奶奶,你这会子倒感慨起这个来!”平儿哭笑不得,因道:“四姑娘不管不顾,真个闹起来,可怎么是好?论说,这样的事原也不是她该理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