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如贾政、贾珍两处,也是日渐有些旧日的模样。
只是贾政念着守孝两字,倒还推脱的多,贾珍那里,却渐渐有些放肆起来,又比着旧日的宴饮赌牌等事,渐渐兴起来。
凤姐等人看在眼里,也不理论,只是常日里自家说起来,不免有些议论。又有贾环,因身体渐渐养好,贾政又发狠,比着旧日魇魔法推蜡烛等事后的例,重将他拘束起来,一应课业且在上面加了许多。
贾环正自苦楚,又听得这些,真个是百爪挠心:有个同胞姐姐做娘娘,如今家里又多倚仗,纵然老太太、太太去了,谁看不高看宝玉一眼?倒越发把自己比下去了。细想来,也就是我投生在姨娘肚子里,人人都奉承他去,真真叫人不服!
一面想,一面看着课业,越发咬牙起来。
只因拘束得狠,旁人也不理论,就是探春偶尔看一眼,也多是疾言厉色:前头单子一件,着实让她失望,又平添了犹疑,不免越加严苛。
倒是宝玉瞧着家中景象渐渐和缓,且贾母王夫人之事也将将一年的光景,不免将悲戚之情暂了,又瞧着瑞哥、贾兰、贾菌等用心功课,自己便也留心起来。
贾政虽是严父,但瞧着如此,倒也添了些宽慰。又因贾母、王夫人临终前含泪百般惦念嘱托,贾宝玉也是经历离殇,他倒渐渐去了些严加管教的心,比旧日更显宽和。
如此一来一往,父子两人虽还有些隔阂,却比旧年的关系,又亲近松缓了许多。
里头种种,且不细论。
只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转眼秋尽冬来,眼瞅着便是腊月的光景,贾家两府便也收拾起来,预备年节的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