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他一面指向宝玉:“旧年你发狠打了宝玉,只说他读书不成,这几年下来,不也改了?这孩子能坏到什么地步,扭过来也就是了。”
这话一出,贾政才稍稍和缓,又想宝玉等一干人俱是过来相劝,可见孝悌之心。他养了四个儿女,如今论来,也只贾环一个不成器的孽种,又是被赵姨娘自幼教着的……往后再从严管教,也着实未晚。
想到此处,贾政才稍稍和缓,因点一点头应是:“也是我一时恼了,竟昏了头。罢了,只让那畜生照着旧日管教起来,也就是了。若稍有教训陶怡好一点,也是他的运道。”
“正是这么个理。”贾赦瞧着凤姐等人俱在,倒笑了一笑,因与贾政道:“何况今日还有一桩喜信,合该庆贺的。”
“什么喜事?”贾政有些吃惊。
贾赦笑道:“头前我预备出门,谁知正撞见过来传话的夏太监,便领了娘娘的懿旨。今岁,她得了圣上恩典,原是一笔要去秋狝,又记挂老太太的冥寿,着人送了东西来上供,也是尽一尽心意。”
“秋狝?”贾政果然有些吃惊:“往年娘娘并不曾跟随,今年如何得了这个恩典?”
贾赦道:“大约还是为了小皇子罢。那边珍哥媳妇她们几回进宫探视,都听说圣上极疼这个小儿子,常来探视逗弄。往年倒还罢了,今岁秋狝原是为了振奋士气,督促南北两处战士奋勇杀敌,自然盛大了些。圣上大约是挂念小皇子,方着娘娘随驾在侧的。”
说到这里,他忽得一叹,因道:“可惜我们丁忧,竟不能效力于前。”
“咱们尽忠职守,也就是了。”贾政见他颇有些悻悻然,又原知道买官一件,便宽慰了一声:“只消有这个心,往后日子且长着,什么不能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