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这小厮出去,贾母看了看众人,见邢夫人面有惴惴,两只手绞着帕子,绞得指节发白还浑然不知。旁人也都是神凝气沉的,她心内叹了一声,因道:“一桩事闹到如今,越发闹得大了。只是外头再是乱,咱们这府里上下不能乱!传我的话下去,不许胡言乱语,再生出事端来。”
王夫人忙起身应命。
邢夫人见着,也忙跟着起身,同样应了话。
凤姐瞧着这情景,心中也是烦闷,却也不敢言语做声,且与尤氏一道应了。
上头既有这般严命,又着实拿了几个人做法,贾家仆役人等倒也规整了许多。便有些不知事理的,也只敢暗中言语几句,又有好些知道利害的,心中着实烦扰。
至如贾政、贾珍、贾琏等人,虽然百般外头奔走,又着紧与贾赦商议,终究贾雨村、刘蒙两人所出证据,实是详细非常,又有诸多罪证,有司纵然有些同僚情谊,无奈圣上严查,又有打量着做成这一桩铁案,好做业绩的官吏。
如此林林总总的,不过二三日的光景,就有些事体出来,贾赦听见了,竟也有些一日三惊起来。
他如此,那边邢夫人瞧见,因夫妻一体,也是心惊肉跳,又有旧年中风的经历,竟也倒下了。凤姐也只得与王夫人告罪一声,托赖李纨、探春两人料理大观园的事,自己赶去料理贾赦处的事。
如此一来,迎春夫妇也登门探望,又有邢岫烟,也是着力帮衬。至如王家、史家等等,虽略有避嫌的意思,倒也有人来探病等等。
只都没什么用处。
贾母看在眼里,越发提心。幸而她是个精明老道的,旧年也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竟还稳得住。便瞧着情景不对,她也就叫来贾政等人,着实询问,并不发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