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页

里头一个年长有体面的老人,拄着拐杖过来,便拿着拐杖狠狠敲了地面两下,又宽慰了贾珲妻儿,自取了一封银子递过去:

“珲哥儿媳妇,事到如今,也是没法子的。你也莫要哭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拿着请大夫买药罢。”

旁人瞧见,也有情愿的,也有不甘的,也三三两两凑了些钱递过去。

那贾珲媳妇儿捏着这些东西,人却呆愣愣的,眼睛都有些发直,只哭道:“叔公,叔公,我、我们一家子冤枉啊!冤枉啊!”

她直着脖子嚎着,旁边站着的一个蓝衫的男人,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眼珠子不住转动,忽地道:

“珲哥儿媳妇,你如今嚎这个有什么用?有这心,还不如去那边大屋子外头嚎去!没有那两位大爷逼勒,珲哥儿怎么能没了下场?”

“你说什么!”那长者一听,便有些火气,狠狠瞪了他一眼:

“还嫌事情闹得不够?那是京中的,你当时好饶的?前头你们两家没守住宗祠,怎么论都是一桩大错。后头还要再翻出别的来?你要咬准了一点旁的错漏也无,我便服了,凭你怎么闹去!”

他说得含混,那人却听明白了,当即也有些惧怕:那贾珲本就是个憨的,常日里虽有些小便宜,大的却不敢沾的。反倒是自家,好些事都落了痕迹,哪里禁得住查检。何况自己要揭了这事,大小连着十来家都要带累,谁个能饶过自己?

是以,这蓝衫的也讪讪没有言语了。

不想那边贾珲的女儿却忽得直起身子,不等众人回过神,她早已奔了出去,竟自跑到贾琏贾蔷所住的大宅,拍着门就嚎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