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等到了江霖处,少不得一番言语。
江霖早有筹划的,一听这话,故意略作犹豫,便在央求下答应了:“幸而老道长未去,不然我也不好张口言语了。二爷且略等一等,我嘱咐他们几句就出来。”
说罢,他进去与铺子里的人嘱咐几句,转身出来,就与宝玉一道打马上街,沿路缓行,一径到了一处宅子。
宝玉打量两眼,便问道:“这是新近置下的宅子?”
“我已是长大成人,又有了产业,如何还能寄居姑父家中?”江霖笑道:“早前虽置买了两处小宅,要么太远,要么方位略有不足,姑母执意不肯。后头置办了这处,虽小了些,倒是齐整,街坊邻居也都是妥当,姑母方许我搬出来。”
“既入了新宅,怎么也不告诉一声,我们也好为你暖宅。”宝玉左右看了看,觉得宅子着实有些小,构造布局却也严整,颇有巧思,不免点了点头,随口道:“这一处,倒是与妹妹家的宅子相近。”
江霖只当那句话是耳边风,笑道:“新近安置下来,尚要挑个日子置酒相请。暖宅倒在其次,好歹大家认得地方,日后往来走动也便宜些。”
一行说,一行走,两人已是到了院中,只将马交给仆役料理,自己入了大堂,转到后面一条巷子里,走了十来步,便到了一处小院。
进去后,但觉花木繁盛,水气氤氲,一径窄窄的石板路,弯弯曲曲蔓延而入,就听到里头有人言语。两人转过一株大桂花树,就瞧见一间小小巧巧的亭子,里头坐着两个老头儿,正在那里钓鱼。下面溪流潺潺,只有一尺见方,却也是水波粼粼,略带着一点子山水之趣。
其中一个便是那老道士。
宝玉瞧见,不免赞道:“虽在街巷之中,又有一尺幽微之地。怪道古人语,大隐隐于市。大约也有些山不在高有仙则灵之意。”
旁边江霖听了,不由心里冷笑:没有这些花胡哨,哪里能引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