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原待宽慰的,见紫鹃打趣,便啐道:“你哪里知道这里的事。”说着,将前头的事粗略提了两句。
紫鹃这才明白,一面暗叹尤二姐生就一双富贵眼,却不知死活,一面道:“这尤三姐竟有这样的刚强,也是难得。”
宝玉道:“物不平则鸣,何况是人。她们姊妹情深,就是说话莽撞了些,也是常理。依着我看,竟还是我们家有失体统礼数。”
“你这话在理,只你我非亲非故,又不管家,倒不好理这样的事。”黛玉细想了想,便道:“到底她定了亲事,听着也是好人家,说与凤姐拖过这一阵,这男婚女嫁后,那到底也是殷实人家,自有家规门风的,隔着远些,说不得就好了。”
宝玉道:“也只得如此。”
说着,两人便都看向紫鹃。
紫鹃叹道:“只这样的事,就委给我……再过一阵儿,说不得二奶奶她们眼里,我便是只报忧不报喜的乌鸦了。”
宝玉、黛玉两人都笑了,因道:“这原是一桩好事儿,解了许多人的烦扰,怎么能说是乌鸦,论理,怎么也该是喜鹊儿。”
如此计议已定,紫鹃又想起先前平儿所说诸事定下,也有心探问明白,总了了尤二姐这一出事才好。
毕竟,尤二姐再是愚蠢贪婪,也没害人之心,不值得为个豪门梦,白白断送一条性命。且她这一桩事,未必不是日后凤姐被休的原由之一,妥善了结,自然是好的。
到底,凤姐虽然酷厉贪婪,却当真是管家理事的好手。便似那一句点评探春的话,若是彼时凤姐尚在,所谓自杀自灭,子孙离散,也未必不能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