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便觉得有些没滋味,瞟一眼钱槐,才有些索然着道:“好了。如今有些迟了,你先回去,再要有什么事,我再打发石禄跟你说。”
钱槐听了,往那钟上瞧两眼,果真有些晚了,也有些着慌,忙道:“要不是哥儿留心,只怕真的迟了。等一会子那些巡夜的上来,可不比现在宽纵。”
说着,他又保证几句,就蹑手蹑脚着出去,融入黑黝黝的夜色中。
这里种种,宝玉等一概不知,如今他正有些烦躁。
虽说科考一件,本是他自己决心做的,但常日里读书做时文,着实让他心生厌恶。每日里竟还是攻读经义更多。只事到临头,不免还要将重心挪到时文上来。
要有个什么事,或还能移开精神,且松乏松乏。
无奈黛玉等众姐妹已是知道童生试一件,不肯轻易吵扰。偶尔结伴过来,也就是餐后略坐一坐,宽慰说笑两句,就此罢了。
就是黛玉,因感念宝玉之意,虽一二日必要过来,与他说话开解,却也多有劝他去外头散漫散漫,两人一处说话反倒少了。
而怡红院中各色事项,本就有袭人主持。她是个周全精细的,又知正是要紧关头,先前一阵狠告,将一干吵嚷的婆子打发了去,何况现今,更是将人事处置得周全,再没半点波澜。
宝玉索然转了一圈,瞧见芳官在一侧浇花,却似在想什么事,只将一壶的水都尽浇在一盆兰花里。
那兰花才抽了几片新嫩的叶子,经水一洗,越发碧绿水嫩起来,可惜盆下面一股一股涌出细细的水流来,往四面滴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