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紫鹃没有言语,静静听了一阵,想着这里原系胭脂斋批语里,全书一大要紧之处,不免留神细思。倒是黛玉眼角瞥见她这么个模样,心里一怔,莫名有些悸动,不觉收了笑容。
旁人却全没觉出异样,只有听了一回话,心觉有趣,相互斟酒对饮一杯。那边女先儿对了一套《将军令》,听毕,贾母年老体弱了些,便问时辰。
听说已是三更了,她便命挪到暖阁里,挥退了贾珍等一干明儿有事的,或是不打紧的,只留了亲近小辈在旁。一时又听了两出戏,又顽了击鼓传花的酒令,罚说笑话儿。
这般顽闹一阵,凤姐又取中讲了个炮仗的笑话儿,顺着由头将散了一件事道明。
贾母笑命放爆仗解酒,又吃了些粥米,随意用了些精致小菜,用了漱口茶,这才散了去。
旁人皆是回去洗漱睡下,黛玉却还有些怔怔出神,一时想着紫鹃先前神色,总觉有些异样之处,偏细想来,又觉是自己多疑。
是以,当时洗漱睡下,她睡在榻上,辗转反侧了半晌,犹自难以安眠。
紫鹃亦是躺在一侧榻上,见黛玉如此,便悄声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
黛玉一阵沉默。
紫鹃等了半晌,见她没有响动,以为无事,谁知静默中忽有一把嗓子,低低道:“我总觉得,你与旁人有些不同,今儿也是如此。”
“什么?”紫鹃心中一惊,声音略略高了些,又恐惊动了外头的嬷嬷,忙压低了声音,道:“姑娘这话从何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