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这个,他在园中逛了一回,左也不耐烦,右也添了恼意,不知怎么的,忽想起旧年那龄官唱的曲儿:到去那里听两曲儿,且先静一静也罢。
谁知过去,却被龄官撅了回来,他正讪讪着,偏又瞧见贾蔷过来,又听了一出故事,反品度些情缘天定,各人得各人的眼泪的滋味。
有了这一件,宝玉再想一想先前黛玉所言所说,所劝所慰,一时也有些痴意,暗想:
果真我等浑浊须眉,不必她们女孩儿原知道世间根系所在。想来林妹妹她早就领悟了这一点,偏我却是个糊涂的,倒不能领略其间滋味。想那瑞哥,原也是寻常孩童,经历虽多,却也须得教导,那些塾师哪里能知道这些?自然都是妹妹她们言传身教的。
那他所说所言,自然也有些从此而出。我似觉有理,又似觉无理,想来也是未曾经历,方有些不能领悟的。既如此,索性先试一试,又有何妨?
这么想着,他一路回到怡红院中,穿花拂柳,瞧着山水亭台,女孩儿往来走动的,渐渐的竟真个有点定下心来。
谁知进去却瞧见黛玉正坐在那里,且与袭人说话。他心里微微一动,忙笑道:“妹妹来了。”又命将今日新得的果子取来。
袭人答应一声,出去拿果子不提。
黛玉看向宝玉:“塾师的事,你可知道了?”
宝玉点一点头,知道黛玉忧虑,便宽慰道:“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