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花朵无力地落在地面上。
望着那朵花,藤原又一次荷荷地笑了起来。
笑声中没有愉悦,也不是讽刺,而是深深的愤懑。
“前辈,您是说,”小林终于忍不住叫起来,“刑事部长……不,斋藤前辈,他销毁了证据吗?为了投靠到课长那一边?”
他还是有所长进的,明智想,只是短短的半年时间而已,他对于这种权力争夺和倾轧中的动作,也有了些基本了解了。
至少没再说什么“斋藤去向课长告密了”之类幼稚的话。
越是上层的政治生态,越忌讳墙头草这种人物,生怕他贪图一时利益,就立刻选边站队。
对于斋藤来说,明目张胆地把证据交给课长,其实买不到什么好。在这件事上,他只要手握着证据隐藏起来,就能将明智——明智省吾——陷入死局。
藤原淡然点了点头,说不清是肯定还是否定。
“总之,在人事一课按程序发起调查之后,斋藤一句话也没有说,最后也没有查出什么对被举报人不利的证据。
“但明智的举报也不能说是空穴来风,再加上此事对警察形象的影响重大,搜查一课的课长最后平调到了其他部门,就这么黑不提白不提地结案了。
“而明智,”藤原用手指碾着地上的花朵,看着它渐渐变形、残破,“被调去当时早已过了刑事追诉时限的三亿元事件搜查本部,说是让他充分发挥所长,谁都清楚那不过就是雪藏。
“也只有那个家伙,还真的把全身心都投入到调查里去,居然还被他几乎查出了真相。”
说到这里,这位老人抬头重新望着明智,露出由衷的微笑。
“明智君,你圆了你父亲最后的一个梦想,做得很好。
“不过,不觉得太高调了吗?
“现在你知道你父亲和斋藤的纠葛了,不怕斋藤会报复你吗?”
似乎从长久的梦境中醒来似的,一直沉静地端坐在那里的明智,突然也笑了笑,伸手推了下眼镜镜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