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苏格兰他们都没办法分担吗?”宫野明美询问。
降谷零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她,过了许久才露出一抹苦笑:“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办才会安心。”
宫野明美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自己嘴里的“零君你就不能试着相信别人吗”咽了回去。他是知道的,零君的性格在某方面似乎过于固执。
自从遭遇过妈妈过世,一直照顾自己的长辈因为叛逃离世,还有萩原君的复仇,让他一点点把自己封闭起来,怀疑与不信任早就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说句非常让人扎心的事实,自己和志保也没办法让零君信任。虽然零君再三保证他会对她们姐妹毫无保留,可是在他的潜意识中自己和志保依旧是被保护者,是弱者需要他的保护,需要他屏蔽外界的伤害。
零君总是在背负着不属于他的责任,总是将那些苦难揽到自己身上。如果她和志保是菟丝子一样的人,也许会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可是她们不是。
她们姓了宫野,就意味着承担了父母打开潘多拉盒子的后果。被人觊觎,被人厌恶,甚至要承担被杀害的后果。
可是零君不是,他当年只是一个无意之间被卷入其中的无辜孩子。他不应该遭受这一切,他本来应该拥有一个光明的未来的。可是却因为她们一家陷入了这种地步。
起初知道零君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她是非常开心的。虽然说“爱情能改变一个人”这件事情听起来匪夷所思,甚至可笑,但她还是希望这句话能够发挥作用,让零君能够去信任一个人,学会放下不属于自己的责任。
她看着零君做计划,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攻略苏格兰的时候,她的心里真的燃起了希望。然而当她看到零君说自己被苏格兰拒绝的时候,脸上竟然在某一瞬间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后,她才真正的意识到,要想看到降谷零走出思维的怪圈,组织必须覆灭。
组织中无时无刻不在上演着背叛,报复,厮杀,在这样的环境中,主动对另一个人暴露自己,无异于就是把自己的七寸暴露给一个陌生人。像零君这样小心谨慎的人,他绝对不会做这样有风险的事情,而谈恋爱恰恰需要两个人对彼此坦诚相对。
恍然间,她也发现了,零君不是不会恋爱,他只是不想暴露真实的自己。所以他塑造了一个完全踩中苏格兰审美点的人设,自己全心全意地扮演人设,用着虚假的表皮藏着真心却接近苏格兰。这样的话,苏格兰就不会拿着他的爱去肆意挥霍,做出一些不利于零君,不利于她和志保的事情。
当时,零君告诉他们表白失败时,脸上出现的放松。大概是在庆幸自己可以继续用假皮包裹自己,不用向苏格兰坦诚。
他知道爱情需要相互坦诚,但是他做不到。如果苏格兰答应了他,他反而会苦恼。可是苏格兰拒绝了他,他就可以继续一边爱着苏格兰,一边继续怀疑苏格兰。
是的,零君就是矛盾的。宫野明美侧目看向靠在窗边小憩的降谷零,他的爱永远掺杂着怀疑,每一个接近他的人都会被他怀疑,有时候就连自己跟志保都会被他怀疑。
但她并不怪他,因为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被组织逼的。在这样畸形的环境中,即便以前是个正常人,成长在现在人也会变得扭曲。
宫野明美看着自己的手,苦笑了一下,不只是零君,自己和志保都一样,我们早就变得面目全非了。
这也让她明白,如果组织不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那么组织带给他们的阴霾就不会消失,被扭曲的性格就没办法被纠正,坠入泥潭中的人就没有办法获得幸福。
“你们一直被波本的保护着,难道就甘愿一直被他庇护在羽翼之下?”黑麦的声音在脑海中回荡,“他已经非常疲惫了,你应该能感觉到吧。理智与情感反复较量,他迟早会被逼疯的。你已经意识到了不是吗?”
黑麦目光锐利,仿佛所有的事情都没办法瞒过他的眼睛。这让她想到了琴酒,那个可怕的男人。窒息感扑面而来,她的身体不禁颤抖了起来。
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过高的体温让她瑟缩了一下,她看向黑麦的眼睛。墨绿色的眸子,特殊的眼型,她这才感受到了血缘的奇妙,她与黑麦真的在某些地方很相像。
“宫野,我知道你们也想脱离组织。我可以帮你们,fbi又能帮你们。”
宫野明美看着黑麦的眼睛,一颗心脏怦怦地乱跳,撞得肋骨生疼。她想要反驳黑麦的话,可是却开不了口,因为她确实这样想过。
加入她,妹妹还有零君安全脱离组织的话,会变成这么样子呢?他们会不会不再这么痛苦呢?“宫野我们合作吧。凭借我们的关系,等到事情结束的话,你会和你的家人们平安的生活在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