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研二的目光扫过病床旁边摆着的各色器械,就算他现在什么都忘光了也能看出这些医疗器械价值不菲,但是刚刚的医务人员连杯水都忘了给他倒,知道他失忆之后没有一句安慰,连自我介绍都没有,这种工作地点算是有人情味还是没有呢?

——真是一个充满了矛盾的地方。

白大褂很快就带着一杯水回来了,他看着皱着眉头的萩原研二,不动声色地问:“怎么了?”

萩原研二微微一笑,接过了那杯水,“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闷。”

整个房间连扇窗户都没有,唯一的光源就是头顶的白炽灯,唯一的出口就是刚刚他进进出出的那扇铁门。白色的墙壁、白色的仪器、白色床单和被子莫名透出一股冰冷的味道。

萩原研二对这里没有半分熟悉感,反而觉得胸闷气短,感觉这比起一间病房,更像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忍着。有通风口,空气质量不会有问题。有些病人不适合见光。”白大褂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萩原研二身上,冷淡得如同在看一件无生命的标本,“我们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同事情谊。”

萩原研二靠在床头,一口一口地抿着水杯里的水,用开玩笑的口吻抱怨道:“对待病人这么冷漠真的好吗,医生?”

白大褂说:“专业的医生不会对病人付出感情。”

“但我们又不是简单的医患关系。”萩原研二抬眼看他,紫眸波光流转之间透出一股可怜巴巴的味道,“我失忆了,正是需要关怀的时候。”

“这里没有你期待的那种东西。”白大褂说,“不如赶紧离开,说不定会有人对你表示关怀。”

“我在这里躺了这么久都没有人来探病吗?”萩原研二疑惑地问,“连束花都没有,我的人缘这么差吗?”

“我怎么知道?”白大褂不为所动地说,“你只是分配给我的病人而已,我们不熟。”

“好吧。”萩原研二叹了口气,“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