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舒适的凉意激发了悟空压下的所有困觉,他无力睁眼,只轻抿双唇嚅嗫出一句“师父”,得到回复便沉沉睡去。
菩提抱着极小的猴子路过院子,随意抛了一眼看到记录的五个时辰,站在那里许久没有动作。
半晌满目忧虑地看着怀里的人一笑,举步往房里走去。
今日菩提让悟云悟览两人都不必过来,故而院里只有菩提一人。他将悟空放下,自去熬了碗薄汤,将人从昏睡叫至半梦半醒喂下。
之后替悟空掖好被角,由他沉沉睡去。
若照常理,修行之人即便滴水未进,也不该连三日也跪不住。但悟空这七年其实并未真正学道,又碰上夜雨加日曝,这回不止昏了一场,到晚间还烧起了热,直烧得满面通红,躺在床上不停流汗。
菩提又喂过药,擦去汗,守在床榻换了好几回敷在他额上的帕子,到三更天温度才降下去。
天将亮的时候,悟空终于恢复了些许意识。
第一感觉便是头有些沉,沉中又若有似无带了些疼痛,他疼得难受,将头埋进被褥里蹭了蹭,但那些疼痛并不能完全触碰到,俶尔便溜到别处去了。
他被这疼痛磨得有些恼,偏又无可奈何,不自觉拧紧眉头时,忽然听到旁边有熟悉的声音询问:“悟空?怎么了?”
悟空听到话语中的满怀关切没来由觉得安心,有些故意地不再忍耐,直疼出了半额冷汗,仍闭着眼,由着直觉可怜兮兮嘟囔道:“师父,头疼……”
不想对方却没了回应,悟空忽而有些后悔自己的放肆,又有些委屈。
仍要将头捂回暖和的被窝里止疼,却有人扯住了被子,同时有一只温暖的手停在他额头。这停驻已教悟空的委屈去了一大半,片刻后又有一块帕子被人握着擦去他额间冷汗,然后那只手便带着暖意,不轻不重地按揉起他头上的穴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