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微微一笑:“只要明白,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就能顺藤摸瓜地查下去了。金陵古董行苏家,先送了甄家一尊白玉观音像,后又送了一副《富春山居图》。分文未取不说,连求着办事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若是一家这样,姑且可以算是为甄应嘉的人品才华所倾倒,可一连七八家都这样,总该是有猫腻了吧。”

听到“为甄应嘉的人品才华所倾倒”这里,顾舒庭笑得腰都直不起来,偏偏文湙还一脸认真。

顾舒庭揉着肚子指着文湙笑骂:“你又没见过他,你怎知道不是为他所倾倒呢?”

“都没人无偿送珠宝古董给我,怎么可能有人免费送给他呢?”

到六月份,扬州八家盐商私通官府,抬高盐价一事证据确凿,关押待审。

七月,两湖五家粮商串通官员压低农民米价,低价收粮,俱关押待审。

另有金陵、苏州、扬州多家商行一一落网。

事情虽然查清楚了,到底还有太上皇在。他年纪大了,越发喜怒无常起来,若是此时告诉他是文湙等人私下查他的爱子和奶母

家,即使他相信他们手里的证据,事后也难免要迁怒。

是以才有了如太嫔那一出,光明正大将此事牵连出来,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搜出”那些往来书信和账目,自当没有别人的过错。

皇帝陛下将那一摞账册和书信摆在太上皇面前时,简直叫他难以置信。太上皇信任了那些年的臣子,竟是国之蛀虫。虽说自己默许他从织造局里扣下一些抵作四次接驾的花费,可他甄家拿去的何止半个国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