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了床沿上,伸手扶住了秦蔻的肩膀,似乎想让她正起来一点,别软趴趴靠在床头软垫上,好叫他能帮她吹吹头发。
不过秦蔻……东倒西歪的,骨头都好像是软的一样,不肯端端正正的坐起来。
一点红扶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自己转了半圈,面对着她坐在床沿上,一只手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扶进自己怀里,用自己的身子给她撑着,另一只手探到后面去,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这动作像是在拥抱,也确实在虚虚的拥抱,他的动作是十分克制的,扶着她就是扶着她,吹头发就是吹头发,浑身上下都克制的绷紧,紧张、焦躁、喉结滚动,但面上却依然没什么表情,冷冷淡淡的,垂着眸,也不瞧她,只盯着她柔软而蓬乱的长发看。
但你要说这真的是克制……却也不对。
一点红骨子里是头狼,生活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如此度过二十多年,若没点凶性,早就被其他的野兽撕扯生吃了。
他喜欢秦蔻,也能敏锐地察觉出秦蔻言语之中的诱导和有意无意的亲密,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去试探,试探她到底许他亲密到哪一种程
度,这种事他做的不多,全凭本能。
他神色如常、只好像将她送入自己的怀里,帮她细细地把头发吹干,乃是再正常、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秦蔻的神色很疲惫、却也没显现出什么排斥来,她的下巴磕在一点红的肩头,甚至还伸出手,像大橘去抓逗猫棒一样,去抓他落在背后的长发。
一点红没躲开,任由自己的马尾被抓住,又垂眸瞧了她一眼,低哑道:“我去煮粥,你先睡一会儿。”
秦蔻点点头,不说话,乖呼呼躺回被窝里。
头发完全吹干了,软蓬蓬的,窝在身边,像是窝了一蓬云彩,一点红垂眸,又瞧了她一会儿,又走到窗前,帮她把窗帘拉上,室内立刻就陷入了一片暗沉沉的颜色之中。
一点红慢慢转身走了。
他甫一出门,就瞧见了傅红雪。
一点红:“……”
这小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