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东园拿着笔,没好气的问他:“这还能有什么好事?后面要处理的事情还多着呢!”
“老伯出事以后,他的女婿不远千里赶来帮他。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听说,小蝶如今已经返回孙府了。还有易潜龙,之前江湖上一直传言他和老伯闹翻,是老死不相往来,但这次平息叛乱,还多亏了他。老伯麾下,到底也不是只有叛变,还有这么多忠心之人,又岂有只为叛徒心伤,却不为忠臣高兴的道理?”原随云将手轻轻搭在了父亲的肩膀上。“虽然,他的确看错了一些人,但也有些人,他并没有看错,不是吗?”
然而,听他这么说,原东园却突然抬起头,深深的凝望了他一眼;原随云被父亲看得有些好笑,不由轻声问他:“这是怎么了?爹觉得我说错了吗?”
“我只是在想,倘若你是玉伯的儿子,而孙剑是我的儿子,大约我们都能皆大欢喜了。”原东园半是调侃的说道。原随云不禁坐到父亲的身边,同他玩笑道:“我可不要,是因为我是爹的儿子,老伯如今才会那么喜欢我啊。”
他没有亲身前去江南,也是知道以自己的性情,本就做不出这样雪中送炭的事,若是真的做了,老伯还要怀疑他是落井下石,趁机生事,要分出精力来防范他的动作,倒不如派手下去帮忙便是了。
“胡说,谁会不喜欢我的随云呢。”原东园光是看着他,慈爱之心便止不住的满溢而出。“唉,有时候,我真恨小云,就那样出现在你面前。”
“爹?”
“怎么,爹又不是没有年轻过,也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如何不明白你的心情?你恢复光明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何况他还那么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原东园十分感叹,盖因云出岫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也试图给儿子介绍一些门当户对的妙龄少女,但原随云总是表现得彬彬有礼,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有哪个聪明姑娘不懂他的意思呢?
倒也有些姑娘被他的风采所慑,有意亲近于他,但原随云不乐意,原东园想到之前发生的事,也是投鼠忌器,并不敢十分勉强他,否则,真让他釜底抽薪,直接让那些爱慕他的姑娘都因“意外”死去,那自己也没脸再请人来山庄了。
——经过宴席上的事以后,他是再不敢自欺欺人,无视原随云的心狠手辣了。
“他有的,也不仅仅是脸而已。”原随云笑了起来。他的脸上,虽然时时都带着春风般的笑意,但也只有这一刻,笑意蔓延进了眼底,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活泼了许多。
到底还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人啊。原东园看着看着,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无奈,想要再说他几句,却又舍不得,只得挥了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午后我再过来陪爹下棋吧。”原随云体贴的说道,出门唤了随侍的侍女,让她进去把冷茶换掉。
随后,他返回书房,发现丁枫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不禁问了一句:“怎么?又是哪里出事了不成?”
丁枫看他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心里有些着急,但也没胆量多说,只得赶紧将手中的密信奉上。原随云接过来看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瞬的诧异,随后又恢复了一片平静。“有点意思。”他偏过头,只手掌轻轻一合,那信便在他掌心化作了一摊飞灰。丁枫敏锐的感觉到了他反应的不对劲之处,立刻后退一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定了。
“这几年我给那么多人发了请帖,到如今,终于轮到别人给我送来邀请了。”原随云背着手,缓缓踱到窗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信是怎么送给来的?”
“陆律说,他们是在蝙蝠岛上发现的信,随信还有一个盒子,就放在门外的礁石上,但询问值守的守卫,谁也没有发现有人上岛。拿到信以后,他们又四处搜查了一下,差点把岛翻过来,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外人的踪迹,才把信和盒子送来,请少庄主定夺。”
原随云平淡道:“找不到人也寻常,因为,他们是想请蝙蝠公子出海赴约,想必岛上那套也十分熟悉。你去瞧瞧,那盒子里放的是什么。”
那盒子也正摆放在桌子上,由精铁打造,十分结实。丁枫依言打开了盖子,没一会儿便捧了一本书来到原随云身边:“是一本秘籍。”
原随云低头一看,见封面上写着如意兰花指五个大字,顿时挑起了眉。这武功的名字虽然很美、很秀气,但却是昔日武林最可怕的几种武功之一,分筋错骨,伤人于无形,并且早已失传。他对自己没见过的武功一向很有兴趣,便拿起来翻阅了一番,随后对丁枫说道:“倒是有些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