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风风火火,立刻就要离开,原随云暗自摇了摇头,连忙出声叫住了他:“孙大哥!你别去!你误会了,老伯找他,并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见孙剑十分不解的回过头来,原随云顿了顿,似是有些为难的模样,好半晌,才慢吞吞的说道:“其实,我知道这其中的缘故,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
“为何?”
“因为,出岫他……其实也算是你的弟弟。”
孙剑:“……”
孙剑:“!!!”
花园。
云出岫踏着小路进入花园的时候,就见老伯背着手站在一棵梧桐树下,风姿神韵,仍是如同初见时一般潇洒不凡。
然而自己看他的目光已经和之前大有不同。
他停下脚步,暗自握紧了手里的画轴,停顿了片刻之后,才继续朝着老伯走了过去。后者一定早在他走进花园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却没有对他的迟疑做出任何的反应,直到他走到近前,这才转过身来,同他打了声招呼:“云公子,又见面了。”“是啊。我本来打算,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就去江南找你,没想到,却是你先一步来找我了。”云出岫这样说道。“老伯,你是打算先跟我说原随云的事,还是直接说我们之间的事?”
“随云的事,他自己不都已经解决了吗?”虽然今日方才踏入无争山庄大门,但老伯显然对山庄里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他转过身,再次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云出岫一回,看得后者忍不住出声道:“我又不是师父亲生的,再怎么看也不会长得像他啦!”
说着,他不高兴的抿起了嘴,看在老伯眼里,委实是一团孩子气,不由摇了摇头,内心的怅然倒是跟着消减了几分:“东楼对自己一向严格,没想到教导起弟子来,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啊!”
云出岫感觉自己被笑话了,不由挺起胸膛,抱起了手臂:“师父对我也很严格的!”
“要是严格,便养不出你这样的性情了。”老伯不以为然,但看他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便也没有同小朋友多计较,只是笑着问他:“现在,你能回答我当初信中的问题了吗?”
云出岫有些诧异:“我还需要回答吗?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老伯不说话,只是温和的看着他。没一会儿,云出岫就招架不住他的目光,踢着地上的石子嘟囔道:“师父以前从没说过你的事……”
老伯笑道:“那是因为你太小了,我们已经有近三十年不曾相见,分开的时候,你甚至都还没出生呢!”
这一点,早在看到画的时候,云出岫就想到了,否则,他也不会觉得画中的师父如此陌生。
但他望着面前的老伯,还是忍不住问道:“已经三十年不见了,你还这么期待他的消息吗?也许,他已经忘了你,过上了自己的生活了呢?”
老伯却只是朝他微笑:“你既然在这里,他就一定还活着,对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消息了。像我们这样的人,除却生死,并无大事。”
然而,听他这么一说,云出岫的喉咙却不由一哽,骤然回想起了画轴上题的四句诗:“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是写离别,“多情只有春庭月,犹为离人照落花”,却是写思念!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和师父之间的关系的?”他挣扎着问道。“我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过他,也不是学的他成名的武功……我想不明白这件事!”
老伯的目光却有些奇异。
“因为……”他一边说,一边缓缓伸出了手,突然一掌朝着云出岫打了过去!“因为凝雪功,其实是我的武功!”
霎那间,漫天风雪呼啸而至,将云出岫整个人卷入了其中。他自习得这门武艺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世上有另一个人能使用,内心的震惊自不必说,当即抬手格挡,同时反手一掌打向老伯的胸口。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打了几招,从地上打上了屋顶,又从屋顶落到了花丛中,等停下手来,附近的草木上都附上了一层薄薄的新雪。老伯背着手,指点了他两句,笑着称赞道:“武功学得不错嘛,东楼莫非是手把手教的你?”
云出岫有点焉焉的,虽然招式略有不同,但对方和他所习的显然是同一种内功心法,他也没法不承认啊,只得老实说道:“没有,师父就塞给我一本内功秘籍,就把我扔雪山上去了,我待了三年才能下山呢!”
“哦?”老伯有些惊讶,意识到这小子的确是有些天赋,他自己的儿子孙剑武艺也很高,但走的路子和他完全不同,且始终学不会自己的武功,不得不说,也是令他深感遗憾的一件事。“三年武功就能初成,证明你师父做得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