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打不过,就是这么直接,他是不会做毫无意义的反抗的。

他们俩说着话回到同伴的身边,花家两位公子显然都对他们的关系有些桃色的联想,看他们的目光十分暧昧,却都透着一股祝福的意味。倒是随原随云而来的桥老颇为挑剔的看了云出岫两眼,这才温和的询问原随云道:“少庄主,老伯可还好啊?”

“很好,精神着呢,老伯还托我向您问好,说等寿宴结束,再找您说话。”原随云拿起桌上的酒杯,给云出岫倒了杯酒。“他还说,想要好好感谢云姑娘一番,希望我们能在这里多留几天,我已经答应下来了。”

他三言两语就将事情揽在了自己身上,桥老自然不会怀疑,反而颇为赞成的说道:“这些年,老伯时时关注着少庄主你的事,也难怪会有此想法,少庄主的确不好辜负老伯的一番心意。”

“是啊,更何况我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见识江南风光。正想要四处走走,四处看看,等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还要送云姑娘去花家为花公子复诊呢。”原随云一边说,一边温柔的看了云出岫两眼。后者正两眼放光的望着桌上的红烧鱼,抬手打了个响指,一直站在桌子旁等他的窈窈立刻上前,拿着筷子帮他细致剃起了鱼肉。

然而,他刚刚伸出筷子,夹起一片鱼肚沾了酱料,还没吃进嘴里,就听到大厅门口传来一连串的惊呼。原随云立刻站起身来,却将身边也想起身的花满蹊按坐下去,但他带来的一众部下都跟着站了起来,甚至桥老都提起桌边的手杖,阴沉的喃喃道:“谁那么不怕死,竟敢在老伯的寿宴上放肆?”

闯进庭院的人却好似已经是个死人。

因为他浑身显然都被烈火灼烧过,裸露出的皮肤都已是惨不忍睹,唯有一双眼睛仍然灼灼发亮。孙剑原本一马当先的走过来拦住了他,然而打量他几眼之后,却骤然变了脸色:“成钢?!怎么是你?”

原来此人乃是他的好友之一,万景山庄段四爷的外甥铁成钢,只是不知道为何,这铁一样的好汉,如今却成了这副半人半鬼的模样,以至于他此刻,竟然几乎完全认不出他来!

“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一边说,一边招手让下人拿来了一壶酒,直接给怀中人灌了下去。烈酒淌过铁成钢干涸的喉咙,他喘了口气,眼睛越发亮了起来。

“孙剑……”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了令人头皮的发麻的沙哑声音。“我要见老伯……我要见老伯!”“好,好,我会让你见到老伯的,冷静一点,到了这里,绝对没有人能再动你一根毫毛!”孙剑一只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扶着他的手臂把他架了起来。这时候,他听到有人淡淡说道:“你不该说这句话。”

有三个黄衣道人紧跟着闯进了庭院,他们手里都拿着剑,目光紧紧盯着孙剑拉着的铁成钢。

他们乃是江湖上赫赫闻名的“黄山三友”!

其中,为首的一泉道人皱着眉,对孙剑道:“把他交给我们。”

孙剑当然不会答应:“那不可能!”

一泉道人冷冷道:“你也许不知道,他是个杀人的凶手,而且杀的还是他舅父的全家!我们兄弟亲眼看到他行凶,又一路追踪至此,正要替天行道,你却要包庇这等凶残的恶人吗?!”

孙剑沉声道:“我只知道,他是我的朋友,他是因为相信我、相信老伯,才会来到这里,所以……你们谁也别想把他带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一泉道人有些不耐烦了。“叫你父亲出来,我要和他说话。”

孙剑额头上顿时爆出了青筋:“我父亲说的话也这样,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带走我们的朋友!”

一泉道人登时大怒:“好大胆!就算是你父亲,也不敢对我们如此无礼!”

突然有人说道:“不,你错了,他的无礼是遗传,他的父亲也许比他更无礼。”

人群向两边散开,老伯从中走了出来。他的语气仍然平静,目光却已经变了,方才还温柔和气如同富家翁一样的老人,此时却带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威仪。

一泉道人不由一愣,迟疑着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伯笑了:“我就是他的父亲。”

黄山三友面面相觑,他们只是听过老伯的名字,此前却并未见过他,不由试探着说道:“孙施主想必也听过贫道的名号,此人穷凶极恶,还是把人交给我们,让凶犯伏诛才是!”

老伯却淡淡说道:“你刚才没听我儿子说,不行吗?”

一泉道人咬了咬牙:“常听说孙玉伯做事公正,今日一见,原来也不过是这等包庇凶手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