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爷,到了。”皮包靠着街边停下,一路上都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现在突然冒出口的声音听着有些不流畅。

“我们的人呢?”吴邪没有犹豫,推开车门。解雨臣眼角微挑,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跟着下车。

“已经在里面候着了。”

车子停在一个巨大的厂房面前,破旧的混泥土外观,爬山虎凌乱地覆盖了大半个墙面,入目所及之处满地的建筑垃圾,看着像是早就被遗弃的工厂旧地。

这并不奇怪,说起吴家的仓库,也是建在下城的一处废址。

已经来过一次的皮包带着吴邪他们左拐右拐,不知在拐了多少个弯道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小三爷!”正如皮包所言,吴家的两个伙计早就候在大门外,一看见吴邪他们,立刻迎上去。

“九爷,黑爷。”看到跟在吴邪后面的两个人,他们立刻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

驱车赶来之前皮包就早早地就将解雨臣和黑眼镜同来的消息告知了他们,不但免去一番唇舌,这一通招呼也能给外人留下个好印象。

解雨臣双手插在口袋里,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听到声音,也只是微微点了个头。

“人呢?”吴邪没多费功夫在这些杂事上,边走边问。

一人在前面引路,另一人简单的将情况汇报给吴邪听。

他们来得很快,但也不知是不是早已经听到了风声还是真的不凑巧,并没有逮到老板,只是抓了一些伙计。不过,这趟也没算白跑,从他们的口中皮包找到了二响环。

走过一段长长的走廊,走廊末端连着一个巨大的办公室。里头纯欧式的建筑和家具如同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小三爷!”见到自家当家的进来,不管是在操作电脑,还是教训俘虏的人都不约而同地面向他,崩直了身体。

这些人跟着吴邪已经有挺长的一段日子,当然了解自家爷的脾气。别看吴邪外表温和,平日里也不太发火,可一旦触了他的逆鳞,便会是比摸了老虎屁股更加恐怖的事情。他们曾经亲眼见过吴邪是怎样处理不听话的伙计,以致于现在看到他,都不免背后冷汗直竖。

随意挑了一张沙发坐下,吴邪的眼光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粗粗扫了一圈,对方的伙计都被两个一捆,四个一扎地挤在角落里,听到“吴家小三爷”的名号,纷纷扭了脖子往他这边看,眼里蕴藏着丝丝惊恐。

吴邪忍不住心下喟叹,想他虽然不是玉树临风,英姿飒爽,可也不该是个遭人害怕的角色吧。

解雨臣和黑眼镜自然是了解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根本用不着他招呼。前者靠坐在另一侧沙发上,习惯性地按着手机,后者则是抱着手肘倚着门框而立。

道儿上谁不知道解家九爷和黑眼镜的威名,以致于明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但只是这简简单单地两个动作,就给整个办公室笼罩上了一层压迫感。被绳子捆绑着的伙计个个蜷缩着,几不可见地颤抖着身体。

“我吴邪一不谋财害命,二不乱杀无辜……”吴邪伸手接过皮包递上来的檀木锦盒,一边打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你们不必这么怕我。”

解雨臣扫了一眼,锦盒里铺着一层绛红色的天鹅绒,上头叠着两枚白玉手环,乍一看似乎没什么特别的。要说品质上乘的玉环,解家随随便便拿出一个,恐怕都不比它差到何处。

“当、当”清脆的玉环敲击声,如同黄莺出谷一般。接连两下,如同拥有穿透耳膜的魔力,好似敲击在了心尖儿上。

“这两枚二响环,是小哥给裘德考。”吴邪细细摩挲着玉石,压着嗓音开口,也不知是说给解雨臣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听到这句话的解雨臣抬眼看了吴邪一眼,却见他略微低着头,过长的刘海盖住了双眼,一时分辨不出他在说这句话时的表情。

黑眼镜从下了车开始,就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始终保持着笑意,挂着一幅等着看好戏的表情。

“说说吧。”吴邪将锦盒往地上一扔,“哐当”一声并不算响,却惊得那些挤在角落里的人一阵骚动。

“我只问三个问题。”吴邪把玩着手里的二响环:“第一,那份帛书,现在在哪里?”问问题的时候他一直低着头,却不知为何,比瞪着人时,压迫感更甚。

他的话如同是落入沸水中的油滴,原本挤做一堆的人立刻骚动起来,互相推搡着。突然圆形的包围圈豁开了一个大口,一个人被从中狠狠推了出来,随后包围圈又迅速合拢,缩回成原本的模样。他们的力道显然用的很足,被推出来的那个人即使已经有了准备,还是不免跌了一个嘴啃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