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证据,都是你的推断,不是么?”
“是的,所以我跟鉴识科的人说,去他们的饭店里把所有仪器设备都仔细的取样,水池下水道也不放过。另外调查三杉的购买物品记录,酸性溶液并不是多常见的东西,我想哪怕是古古怪怪的分子料理也用不到。”星佳抽完了一根烟,然后抱怨了一句:“其实从外观就能推断了,但是还是得做解剖就很烦,这才是不必要的检测。他的拖鞋上和马桶上也都取样到了褐色尿液,这才是浪费经费。”
活儿是她干的,她自然要抱怨。现在剪开胸腔这种力气活樱井前辈都不肯帮忙的,她自己是不排斥工作,但是没必要的工作越少越好可以么?
去调查的人还没回来,问询结束后,三杉和长井小姐依次离开了审讯室,俩人在大厅碰面了,长井小姐先搭话了:“三杉先生,虽然哥哥去世了,不过店还是要开的。如果你没有更心仪的店,愿意继续留下主持工作么?待遇问题我们之后约个时间细聊。”
从审讯室离开,准备回楼上工作的星佳听着都想笑,她看了一眼三杉,往电梯那边去等电梯了。她的行为很古怪,长井小姐看了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只对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而三杉看着星佳的背影,莫名觉得有点惶恐。
他的惶恐是对的,还没来得及在警局大厅跟长井小姐客套完,警官就过来把他扣住了,并且出示了他购买酸性溶液的记录:“您能解释一下买这个东西的用途么?”
三杉还没来得及说话,警官又说:“接下来每一句话都会作为证词了,您想好了再说。鉴识科的同事已经去你工作的饭店里取样检测了,你觉得会不会检测出鹿花菌的毒素?”
当事人立马闭上了嘴,只垂下了头。
近距离吃瓜的长井小姐好懵逼:“……你……怎么会是你啊?”她当初高薪聘请三杉都没觉得会成功,该说不说她哥哥对三杉还是挺不错的。
“因为……因为长井先生他,他不太看得起我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主厨,整个东京,哪有一个主厨像我一样,两年了,年薪只有五百万日元,酒水5的利润,实际上并不多,店里的酒水本就没有加太多价格去售卖。我多次跟长井先生说我的薪资和店里的助理厨师差不多不太好,他却总说还不到时候。不到时候,不到时候,什么时候才算到时候呢!”三杉说完以后,整个人就泄气了一般,看向长井小姐:“我知道他早就在家里偷偷种了一些有毒的东西,甚至问过我提炼毒素的事情。我想大概率是要对你下手……他会不会真的这么做我不知道,可是无论是杀他的原因,毒药,都是他给我的。”
长井小姐吃瓜吃到自己身上,难免的后怕了一下,不过一想人都死了就乐呵了起来:“那真是谢谢你啊,我会帮你请个律师的。不过还是要说一下所谓的不到时候,那是之前服务在本家其他餐厅的主厨,也就是你最开始的师父的要求。哥哥把你挖走的时候他很不乐意,说想要你接手日式料庭的工作,以后在本家的料庭做主厨。不过哥哥执意让你去法国进修然后做新店,你的师父就要求哥哥承诺,他审核不过,不给你主厨待遇,只给助理待遇。这两年,你师父经常去你们店里光顾,你不知道吧?”
看到三杉更加崩溃的样子,长井小姐这种邪恶的乐子人又补了一刀:“虽然跟哥哥很合不来,不过他我还是知道的。大概是怕你知道之后有心理压力,想要讨做日料出身的师父的欢心反而畏手畏脚不能放手去做,所以一直没跟你说吧。”
“与我而言,我得说一句死得好,但是也得说一句,死的冤呢。”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三杉,他瘫软在地,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电梯门开着,还有人在按着开门键,也不急赶电梯的星佳吃完了这个瓜。
之后,三杉被带上了手铐带走了。
电梯门合上,有其他人说:“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
不过星佳觉得也不一定,因为这次死的不是长井先生的话,可能过段时间长井小姐就要死掉了,长井到底有没有放弃毒害妹妹谁知道呢。说不定是看蘑菇不带劲儿,准备换蓖麻了。虽然长井小姐阴阳怪气尖酸刻薄还是个爱看别人痛苦的乐子人,不过也确实罪不至死,她讨厌哥哥的理由也很充分,那就更不应该了。
不过……蘑菇都是长井先生自己种的,看那些木盆的状况,也不像是三杉清理的,或许长井先生也知道自己冲动了,所以全都处理了,连腐殖土都没留。
……确实有点冤,挺可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