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只治疗他们,而不是自己与家人。
不是不想,是不能,也是不敢相信。
但他终究是一家人中的异类,他是混入犬中的狼,却咧成笑脸装作也是犬的狼。
比起家人的感性,忠诚,热心肠,一根筋,莱昂却理性,审视,过于清醒,可他爱着自己的家人。
他有时候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伪装的太像了以至于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匹狼。
一件事开了一条口子,怀疑就会不断滋生。
是什么时候感受到陛下对他心怀戒备的呢?是哪一次放缓的举高高,还是后来把他安排给最失势的皇子做伴读?
他依旧笑着,眼神清明,视线涣散,叫那个罪魁祸首“亨利伯伯”。
他倍感痛苦与煎熬。
哪怕诺曼将所有证据摆在他面前,他的第一反应仍旧是讷讷地说:“他是我伯伯,从小让我骑大马的伯伯啊……”
就像他一动摇就一遍遍念叨骑士守则一样,试图与自己辩论。
但他不会否认事实,莱昂跟诺曼说,他不能为平民带来战争,他们本就是完全忠于国王的骑士……
诺曼只是看着,他知道莱昂会自己打醒自己,他真的这么想吗?也许,但绝不只会想到这些。
良久,莱昂一屁股坐在地上哈哈大笑,抹着不知道是悲是喜的泪花,他对自己说话。
“太清醒就不好了啊,一点都不美好,这个世道其实……”
这时诺曼才俯下身,张开双臂环住他,跟他讲——“清醒的人做着不清醒的事,你本身就够美好了。”
他没哭吧,肯定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