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那个丫头的又不是我,我有什么好急的。”他说这话时,眼神中带着一种诡异地笑,好像看穿了洪七的心思。

出乎他的意料,洪七并没有对这件事避之不及的尴尬,反而很坦然。他眼神明亮地道:“是,我是喜欢阮姑娘,可她和黄兄情投意合,我自知出现得已晚,所以也只能帮她挡挡那些心怀不轨的小人。”

大概是很少遇见能如此坦诚自己内心的人,莫天之唇边的笑意一顿,目光中有些惊奇地看着洪七,道:“你这人确实比许多人强,也难怪能当上……”

他后面的话声音也不知是太小,还是根本没说出,以洪七的耳力,竟然没有听清楚他最后说的是什么。

不过那都不重要了,他此刻已决定无论如何要将这个莫天之的底细打听清楚,以免他日后再生事端。故而,洪七笑着对莫天之一抱拳,道:“莫公子不知打算往哪去,是否介意洪某跟着?”

“如果我说介意,你就会不跟了吗?”莫天之轻笑,似乎对于洪七这种自欺欺人的问话很是看不上。不过洪七也不生气,只坚定地盯着他,用行动表明会跟着他直到查清他的来历。

阮如苏和黄药师走在路上,她不时就抬头去瞧黄药师一眼,偏偏黄药师就好像没发现一样,没有半点反应。

最后还是阮如苏忍不住了,拉着他的袖子问道:“你不生气?”

黄药师挑眉看她,道:“ 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那本珍贵的武功秘籍我明明已经拿到手,却将它撕成了两半,没留给你。”阮如苏眼睛都不眨地看着他,像是要看进他的心里一样。

“我承认,我对那本《九阴真经》确实很有兴趣,可是就算没有它,我也不是活不下去,那本就是别人送你的东西,你想如何便如何,不用问过我。”

有些人的傲气真是刻进了骨头里,就算是面对天下难得的奇书,他也不愿折了自己的风骨。而越是这样的人,说起情话来越是动人。

阮如苏的眉眼弯弯,好似天上收到的新月般温柔。她情不自禁地蹦起,搂住黄药师的脖颈,水汪汪地眼睛映在对方的的眼睛里,叫人一时间便如痴了般。

“等到了东海的岛上,我们便成亲吧。”黄药师看着这个总在挑战自己定力的坏丫头,哑着嗓子道。

“好呀,你一没有聘礼二没有媒人,竟然用一句话就想娶我,我才不答应。”阮如苏嘴巴一嘟,好像非常不情愿地道。

可是黄药师同她相处许久,哪里看不懂她的情绪,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便伸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放心,寻常人该有的,我一样都不会少,寻常人没有的,我也都给你。”

确定了彼此的心意后,他们去东海的行程反而慢了下来。黄药师饱读诗书,又去过很多地方,每到一处,他都能将此地的来由说得头头是道。

行至杭州时,黄药师便带着阮如苏去西湖游玩。此时已经入秋,西湖的荷花已经谢了,可在蓝天白云下,西湖仍是如娴静的大家闺秀秀丽端庄。

黄药师租了一艘船,带着阮如苏泛舟湖上。此时日光正好,暖洋洋地并不烤人。阮如苏将手放在船边,任湖水流过自己的手指,冰凉又柔软……

湖上有箫声,是黄药师的玉箫。

箫声婉转多情,好像绵绵不绝的山延伸到很远的地方。黄药师很少吹这样温柔的曲子,他从前的曲子不是孤高清冷,就是愤懑难平,如今一不知是不是被心情影响了曲调,听上去竟然有几分暖意。

船家常年在这湖上摇船,哪里瞧不出这对男女之间的不同。此时见阮如苏正看着黄药师发呆,便不由得笑了:“两位真是般配,小老儿在这西湖摇船也有二十多年了,像两位这种神仙样貌的,还是第一次见。”

这位老丈还真是夸在了点子上,黄药师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十分喜欢这话的。他放下玉箫,矜持地点点头,打算待会儿给这位船夫多些银子。

船快靠岸,这好心情却很快就被岸边不远处的喧哗声给破坏了。船家只瞧了一眼,就忍不住叹息道:“又来了……”

阮如苏直起身子,向喧哗之处望去,见好像是几个官差模样的人在同几个村妇拉扯,不由得诧异道:“船家,这是怎么回事?”

那船夫瞧了一眼阮如苏精致的容貌,好心提醒道:“这是上头的人来收税了……姑娘还是避着些为好。”

说着,他的船速也慢了下来,明显是想等那些人走后再靠岸。阮如苏一听是收税,诧异地道:“此时还未到秋收,怎的就开始收税了?况且我们又只是路过,为何要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