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要我光着脚走回去?”阮如苏一挑眉,似笑非笑地道。她虽不在意女子的脚是否被男人看了去,却知道许多男人是介意的。
哪知宫九只是笑笑,就将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铺在地上。他的衣服都是用最好的料子,请最好的绣娘绣上花纹的精品,此刻却成了美人的擦脚布。
“谁若是瞧你,我就把他的眼睛挖下来,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他们看到不该看的了。”他说起如此残忍的事,就好像喝水一样自然,似乎岛上所有人的生死都在他手里。
阮如苏叹口气,将鞋袜脱下,踩在那光滑柔软的衣服上。她的脚也很白,脚趾圆润可爱,连指甲都是淡淡的粉色,踩在那藏青色外套上,就仿佛上好的羊脂玉,细腻温润。
山洞里忽然响起了男子粗重的呼吸声,宫九闭上眼,想要挥去脑海中的画面,那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过诱人的场景。而他现在还并不想让她瞧见自己最难以控制的模样,所以他时时刻刻都在忍耐。
“你为什么也不敢瞧我?莫非我很丑?”阮如苏凑近他,像是不知道这个男人此时有多危险。或许,在她面前,这世上就没有危险的男人。
宫九不再说话,他用地上的衣服裹住阮如苏的脚,将她抱着飞快走近洞中。难道,他终于是再也忍不下去,要同这个少女好好探究这世上最有趣的事了?
洞穴很深,一路都没有光,阮如苏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宫九的眼睛,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炙热,哪怕是在一片漆黑中,也散发着热度。
不知走了多久,洞中开始有光,散碎的明亮照不清宫九的面容,阮如苏不知道自己会被他带去哪里,可是却清楚,那定是个有趣的地方。
阮如苏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那个洞穴最后的出口,竟然是宫九的房间。或许这出口原本不在这,可是宫九想让它在这,它便如此存在了。
宫九的床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软,反而很硬,睡上去只觉得骨头都在疼。阮如苏立起身子,眉眼弯弯地瞧着他,道:“你是想和我睡一张床吗?”
宫九咬着唇,深深地望着她,问:“你希望我上这张床吗”
“我的想法不是最不重要的吗?”阮如苏还在笑,可是宫九却觉得,她其实是在讽刺他。或许也不是讽刺,而是在陈述事实。
“你在等他们来救你?你觉得他们能救你?”宫九沉吟片刻,忽然道。
“你觉得他们救不了我?”阮如苏歪着头,似乎不是很信他的话。宫九将她的手轻轻抬起,放在鼻尖深深吸了口气道,“那不如我们打个赌。”
没人知道那天这两人说了什么,只知道九公子的新夫人终于是露面了。虽只是匆匆一瞥,却让岛上的许多人失了魂。
牛肉汤坐在对面,神色冰冷地瞧着正喝着小摊上豆浆的阮如苏。虽然她长得很是可爱,当她瞪着你时,却像是地狱最可怕的恶鬼,阴毒又狠辣。
可是,阮如苏像是没有瞧见一样,还在慢条斯理地喝着。摊主此时已经骇得肝胆俱裂,一双腿抖个不停,显然是知道这位姑奶奶的手段。
就算已经如此害怕,他仍然没有赶阮如苏离开,这样美丽的女人,你就算是死了,也是不忍心赶她走的。
好在牛肉汤的耐心就要耗尽时,阮如苏终于放下了碗,用手绢轻轻按了按嘴角,笑着道:“你这次又是为什么来?”
“你之前不是不愿意嫁给九哥吗?为什么又变了主意?”牛肉汤瞪着她,有些气愤地道。
阮如苏奇怪地瞥她一眼,问道:“你觉得你九哥不好?”牛肉汤一顿,立马摇头。她对宫九又亲又怕,自是不肯说他半点不好。
可是,她也见不得别人觉得他好。这就像小孩子古怪的占有欲,想要将喜爱的东西藏起来,好不让别人发现。
“既然你觉得他也不错,为什么我就不能变了主意,你要知道,女人改变心意,往往也就一柱香的时间不是吗?”阮如苏故意拿话激她,要知道,无论多大的女人,总容易感情用事,往往做出一些本不该做的事。
比如此刻的牛肉汤。
这是一间赌坊,各种各样的人在这里不顾形象的大喊大叫,有赢钱的兴奋癫狂,也有输钱的捶胸顿足。可是在这些奇形怪状的人中,阮如苏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是个气质绝尘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叠银票,正悠哉悠哉地往那赌桌上下注。这实在是个与赌场格格不入的女人,可这样的女人,无论她在哪,你都说不出一个错来。
阮如苏站在一旁,笑着瞧她,见她输钱时也不曾沮丧,赢钱时也不曾欢喜,不由得叹道:“你既然不喜欢这个,又何必在此消磨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