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那你的手为什么要按住我腰上的命门?”阮如苏背着光,说这话时的表情让九公子瞧不真切。

他情不自禁地笑了,仿佛寻到了世界上最有趣的至宝,一字一句道:“你的手,不也正好按住了我的心脉吗?”

阮如苏脸上带着少女常有的天真烂漫,将头贴着他胸膛上交叠在一起的两只手,柔声道:“胡说,我只是想听听,这颗心是不是真的是石头做的,连枕边人都可以说杀就杀。”

被她冰凉的脸颊贴着着,九公子觉得身体中原本沉寂的欲望又开始燃烧起来,他搂住阮如苏腰肢的手越来越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那双眼睛盯着她的头顶,几乎要冒出火来。

忽然,他将阮如苏推开了,说出来的话因为用力而有些咬字不清。可是,她还是听懂了,他让她走。

还不待阮如苏动作,九公子就从椅子上滑了下去,他就像快干渴而死的鱼,在地上挣扎着。他整个人慢慢从衣服中挣脱出来,吃力地向尸体爬去。

他想去要尸体手里的鞭子,他渴望鞭子打在自己身上的快感。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那鞭子时,一只细嫩如葱段的手先一步拿起了它。

九公子的眼神都变了,转过头来炙热地盯着阮如苏,当然,也可能盯的是她手里的鞭子。只听啪的一声响,阮如苏手里的鞭子挥出,抽在了地上。

可是,九公子竟然随着这声音蜷缩了身体,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就好像这一鞭子是抽在了他的身上。

原本还运筹帷幄的九公子,此时竟然像个可怜虫,祈求她的鞭子快些落在他身上。阮如苏叹了口气,拿鞭子的手松开了,她已经不再好奇他的故事,一个病入膏肓的人,就算有故事,也是个不怎么好听的。

大概是眼前景象太过骇人,她一时竟没有留意到身后的动静,待她回过神来时已经晚了。她再一次被人点了穴道,昏睡过去。

船行在海上,放眼望去,天际线似乎很近,又似乎很远。这次去出海,陆小凤特意支开了西门吹雪,他实在不想让他和叶孤城见面,这两个剑痴,见了只怕必有一战。

如今的白云城岸比当初的关卡更严格,好在陆小凤也算是熟面孔,码头的管事很是客气地请他和花满楼先行。

花满楼不禁有些诧异,调侃陆小凤道:“我还以为在白云城,你该是人人喊打,没想到竟然还颇受礼遇。”

“就算没有陆小凤,也有张小凤李小凤带她来这白云城,我呀,只是个自投罗网的小笨鸡而已。”陆小凤想起当初被阮如苏骗来白云城时的场景,不由得笑了,随后这笑又淡了下去。

她那么聪明,应该不会出事的。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人忍心伤害她,陆小凤望着城主府的墙头,努力安慰着自己。

这世上确实很少有人忍心伤害她,哪怕是被她瞧见了最大秘密的九公子,也只是将她软禁了起来。

香炉里焚着上好的紫檀香,地上铺着波斯毯,褥子是锦缎的,衬着雪白的云纱。这不是某个大官家女儿的闺房,而是软禁阮如苏的船舱。

阮如苏撑着头半卧在床上,船晃悠悠的让她开始生了困意,眼见着眼睛都要闭上时,有人敲门了。

来人定不是那位九公子,因为他从不敲门。阮如苏依旧躺在床上,半点没有去开门的意思。没过多久,那门还是打开了,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他瞧着卧在床上的美人,忍不住眯了眯眼,心道:这样的女人,也不知留下是好事还是祸事。

“你方才是想杀我吗?”阮如苏睁开眼,笑盈盈地道。她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多么可怕,依然懒洋洋地不肯起来。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吴明眯起眼,冲天的杀气直逼阮如苏,想吓她一下。

结果阮如苏就像什么都没感受到一样,用手掩着唇,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笑道:“你不会杀我的,如果我死了,他就永远都无法忘记我。这并不是你想看到的结果。”

人总是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念念不忘,相反,再喜欢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就很容易厌倦,他是来帮那人得到。

“你很聪明。”吴明收了杀气,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仿佛最贴心的长者,缓缓道,“所以,你应该知道宫九他对你的不同。那孩子难得动心,作为师父,我也只好厚着脸皮来当个说客,问问你的意思。”

“我倒是第一次听说,阶下囚还有选择的权力。”阮如苏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吴明,“不过,我无论是什么意思,结果大概都是一样的吧。”

吴明没有回答,这根本用不着回答。张灯结彩要办喜事的神秘小岛就是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