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她说会儿话,你……和我换换。”这些日子,花满楼几乎一直跟在阮如苏身边,薛冰想找她单独见面都难。

大概是被憋得难受,她在金九龄惊讶地目光中拉住了车夫手里的缰绳,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向后头阮如苏他们乘的马车来了。

金九龄跟在后头,有些恼怒。他愿卖薛家面子,可不意味着会任由薛冰胡作非为,所以他此刻的语气已有些冷。道:“薛姑娘当初答应金某的事忘了吗?”

薛冰倔犟地咬紧嘴唇,眼眶也有些红。她没忘,当初她保证不会打扰他破案,金九龄才勉强答应带着自己来找人的。

可是,她就是不甘心,明明人就在附近,她却连单独和那人说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她瞪着帘子,恨不得用目光将它燃烧殆尽,好叫她见到帘子后的人。

“花公子,劳烦你先去前头那辆马车将就一下,让薛姑娘来同我坐会儿吧。”阮如苏的声音透过帘子,轻飘飘的让三人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她竟然答应和‘母老虎’薛冰同乘,不怕被这‘母老虎’吃了吗?

显然花满楼也有这样的疑虑,他再次问道:“你一个人,可以吗?”

阮如苏叹了口气,不得不将帘子掀开一角,望着薛冰道:“我想薛姑娘是不会为难我这个不会武功的人的,”

直到薛冰坐上马车,还有些愣。她没想到,对自己最放心的反而是眼前这个给自己倒茶的女子。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觉得自己方才那副狼狈模样被她瞧见,有些失了底气。

反而是阮如苏,将茶推到她面前,笑着道:“你喜欢陆小凤?”

薛冰一下子就僵住了,她虽然从未掩藏过自己的心思,可是这话被阮如苏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不知为何就有种淡淡的嘲讽意味。

“关你什么事!”她就像炸毛的猫。瞪了阮如苏一眼,怒道。

阮如苏轻轻抿了口茶,惬意地向后一靠,好整以暇地看着薛冰。她身上的披风随着她的动作舒展开来,隐隐有光华流转,更衬得佳人无双。

“不是你说有话要同我说吗,怎的,现在不想说了?”阮如苏说这话时,眉眼含笑,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的无礼。

薛冰看着她,突然有些明白那个大混蛋为什么会待她如此不同。因为她太难猜透,似乎你做什么,她都会以微笑对你,所以你便想为她做更多,就为了换她的一点不同。

“你……究竟喜不喜欢那个大混蛋?”阮如苏没想到她问出的居然是这样一句话,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以为你是来告诉我,你和那只陆小鸡曾经多亲密的。”毕竟,让女人最无法忍受的,就是你心爱的人,其实也爱别人。他的山盟海誓不仅对你说过,对许许多多人也说过。

听她这样说,薛冰狐疑地瞧了她一眼,道:“你若是真喜欢大混蛋,为什么还可以这样平静,你都不生气吗?”

阮如苏捂嘴轻笑,眉眼都舒展开来,道:“陆小凤的名声我并不是没听说过,我喜欢和他在一起也是事实,若是有一天,他厌了我或是我厌了他,分开便是。”

薛冰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道:“你怎么会……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挠了挠头,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她此刻的心情。

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你这般……根本算不得喜欢。”

‘欧?’阮如苏眼睛微弯,似笑非笑道,“那你觉得他见了我便忘了你,算得上是喜欢吗?”

薛冰语塞,过了好久都说不出话来。直到回到金九龄的马车上,她也没想通这个问题。她回忆起同陆小凤相处的时光,似乎都是自己追着他跑,那个大混蛋从头至尾都没有说过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自己……

花满楼回来时,总是有些欲言又止,他本来还担心她会受欺负。可是看到薛冰一脸沮丧地回了马车,而她却还津津有味地在这品茶,便知自己是多虑了。

他也是人,也会好奇这两人究竟讲了什么,可是他同样是君子,君子是不会打听别人的隐私的。所以花满楼给自己重新沏了杯茶,打算用茶水压下心中的好奇。

南王府外立了两尊石狮子,雄伟威严,将王侯将相同普通百姓的区别展现得淋漓尽致。

两辆马车驶过正门,在另一侧的角门停下,金九龄先行下车去扣门。阮如苏望着他的背影,偏头对花满楼道:“待会儿,估计要连累你了。”

花满楼没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南王府不是她的家吗,怎么到她嘴里就和龙潭虎穴似的?不过他也没有多问,只笑着道:“朋友之间,哪里需要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