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涉点头,认可了这个猜测,但也为佐藤美和子泼下了一盆冷水:“我们刚才就在讨论这个问题。我们确实有相关的怀疑,但其实这样一来,又有很多问题找不到答案了……”
立即明白了高木涉指的是什么,佐藤美和子眼神当中也有几分苦闷。
她皱着眉,冥思苦想。
如果二十年后的那个凶手真的是模仿犯,那人又是从什么途径得知二十年前那些案子的细节的呢?
要知道,由于担心社会影响过于恶劣,无论是血莲花还是别的什么案情,全都是警方要保密的内容,就连当年受害者的家属都对此知之甚少。
凶手如果真的是模仿犯,就必须知道当年那起案子的细节。在这些信息几乎不可能从警方这边流传出去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够获取情报的途径,便只有二十年前真正的凶手!
但二十年前的那名凶手本身就是一名无比谨慎的罪犯,他不可能拿着自己的犯罪事迹去大肆宣扬……
由此推来,就算如今这人是模仿犯,他与二十年前的那名凶手也绝对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
眼神逐渐变得清明,思维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佐藤美和子意识到,无论是从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中的哪一个方向进行查案,最终都是殊途同归。
“所以,有关我们现在这些案子的细节,有没有可能会被谁知道?”佐藤美和子沉声问。
“肯定不会有人知道啊,关于这些变态杀人魔的作案细节,就算是我也肯定会保密的吧……”高木涉挠挠头,使劲回忆了一下会不会存在哪些可能将案情泄露出去的可能,“最多就是……当初过来报案的那个夏目绫女士可能会知道我们一部分的查案进度吧?但具体的案情细节应当是不知道的。”
跟望月记者关系颇好的夏目绫本身就是报案人,她对查明真相更是无比迫切,甚至还对警方屡次施压,要求知悉案情及查案进度,为了安抚她的情绪,目暮警官确实有安排千叶和伸定期向夏目绫说明一下查案进度。
——但也仅此而已了。
夏目绫可能会知道警方在什么时候干了什么之类的一些动向,但涉及分尸案当中的细节,她是不可能清楚的。
与此同时,她也并没有什么十分亲密的人。她的丈夫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死因,是被殴打致死。
十年前的经济状况并不好,许多公司都因为资金问题毫无理由地进行裁员,这就导致了许多无业游民的出现,也导致了很多看似受过良好教育、实则却已经成为了社会边缘人的存在。
夏目绫原先是一名家庭主妇,她和她的丈夫共同育有一个儿子。她的丈夫原先在一家公司上班,薪资并不多,但胜在稳定。可就在十年前,那家公司濒临破产,她的丈夫也就直接失了业。
彼时的社会出现了太多这样的被裁撤的失业者,现有的工作岗位却根本无法容纳他们。夏目绫的丈夫不是没有尝试过再去寻找新工作,但每次不是一开始就失败,就是刚被公司招进去不到两天就又被裁撤——这样的话,公司就不用付给他多少工资,也就能够享受到近乎免费的劳动力了。
可一家人的生计必须要维持下去。
夏目一家最后选择的方式是骗保。他们用刀将自己划伤——就好像是别人对他们进行了伤害一样,然后通过骗取医保获取必要的生活物资。
但是这很快便被发现了。他们面临着诉讼,好不容易才勉强维持起来的生活顷刻倒塌。
走投无路之下,夏目绫的丈夫最后选择了抢劫。
他拿了一把菜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躲到了一条街道上。作为一个没有经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体术并不优秀的他从一开始也就没打算要啃什么硬骨头:对他来说,对身强力壮的成年男性下手肯定会有难度,但如果是对孤身一人的年轻女性下手,这就实在是简单太多了。
他选好了下手的对象,然后破罐子破摔地冲了出去,把刀对着那个年轻女孩,威胁她把财物全都交出来。
——事情进展到这里,似乎都还一切顺利。
但是还没等到年轻女孩把自己的钱包掏出来,迎面就走来了一个见义勇为的青年。青年的手中只拿了一块砖头,但为了保护女孩,就算是面对持刀的匪徒,他还是毫不犹豫地冲了上来。
夏目的心中很慌张,他并没有真的想要杀人或者伤人的意思。他有些害怕自己手中握着的菜刀会真的伤害到冲上来的青年,在看到青年冲上来的那一瞬间,他便下意识把菜刀丢掉了——然后赤手空拳地和青年对打。
然而青年的手中拿着一块砖头,夏目不仅没有武器,身上还已有多道人为制造出的伤痕,根本就占不到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