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的有病啊,我他妈的是来保护你的!!!”
大脑已经快被愤怒全部攻占下来了,千岛鹤还是竭尽全力让自己保持住冷静。她加大了手指嵌入水泥地面的力度,努力稳住自己随时要往下掉的身体,对着上面的千阳雪奈大吼道。
“前辈这么做,是想把我这名有潜力的组织新秀扼死在摇篮当中吗?莫非前辈才是这个真正的老鼠?!”
千岛鹤冷笑:“前辈再好好想想……我在这里死掉对您又有什么好处?!无论您是敌是友,第一次合作就把我杀死在这里明显不太合适吧?组织之后一定会对你进行严格的审查,您可逃不过审讯这一关!”
她的声音和正呼啸着的风声纠缠在一起,在这个烂尾楼周围回响着。千阳雪奈非常好心情地观赏着这一幕,整个人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刚刚获得大人礼物许诺的孩子。
“确实如此……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千阳雪奈显然笑得很开心,就连语气都柔软不少,“你死掉的话……我会很开心嘛。”
“我可不知道我在哪里惹到您了!”千岛鹤见千阳雪奈只是在说话,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冷静地劝解道,“朗姆大人对我可是另眼相待啊!您应当是朗姆大人手下的直系部下吧,难道要违抗他的命令吗?!”
听到千岛鹤的口中吐出了“朗姆大人”这几个字,千阳雪奈有些讽刺地撇了撇嘴。
“哎呀,不要一言不合就拿朗姆大人来压我嘛,这都没有意思?”她看见千岛鹤暂时还没有摔下去的可能,于是开始了喃喃自语,“从这里摔下去,一切就都结束了,所有的黑暗、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痛苦……都会通通消失不见……”
她越说越兴奋,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不少:“你会像挣脱了牢笼一样……像鸟儿一样自在地向前飞去……然后最终落地,灿烂地、美妙地、绝望地——”
如缓缓开口,吐出了一个拟声词——
“砰。”
——什么都不会剩下哦。
千阳雪奈好像想起了什么美好的未来,眯起眼睛,一副慵懒的派头,十分愉悦地扬起唇角。
然而她逐渐将心思沉入那美好的想象当中之时,一阵疾风闪过,千阳雪奈眼见着那原本正苦苦支持的手瞬间一撑,一个黑影便瞬间从她的面前飞快划过。
她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背部被什么压住了。就在刹那间,她被完全控制住,根本就站不起来,太阳穴处甚至在那一瞬间被抵上了一个什么东西。
千阳雪奈微微侧过脸去。就在她的身侧,一袭黑衣的千岛鹤刚刚成功翻上来。
千岛鹤正喘着粗气站定,弯下腰来将膝盖抵在她身上,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了千阳雪奈。她的卷发因为她弯腰的动作而垂下来,被风吹到了千阳雪奈的脸侧,倒让她觉得有点痒。
“那我也要教前辈一个道理……”
千岛鹤笑着,暖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她一手握枪,指着千阳雪奈,但她的另一边手——也就是左手,却脱力地垂下,指尖已经被磨的血肉模糊,就连掌心也有着数不清的细碎伤口。
这把枪与她刚才顺过来的亚力酒的枪可不一样:这把枪是她自己的枪——满弹的那种。
鲜血滴滴答答地顺着千岛鹤的指尖滴落下去,砸在了地板上。鲜血砸落地面的声音却被满耳的呼啸风声完美遮盖住,只有地上那不断放大的血印不断彰显着这鲜血的存在感。
刚刚被风吹得实在是狠了,千岛鹤的嗓子现在依旧生疼,说出口的话无比嘶哑,可她自己却笑得分明,暖金色的眼睛闪着金属一般锐利的光芒:“小看你的后辈也是会有危险的啊,我亲爱的被保护者……内比奥洛。”
被千岛鹤攥着的枪柄又往前怼了一下,更加用力的戳在了千阳雪奈的太阳穴上。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了千阳雪奈的脸颊处,鲜血直接糊在了那苍白得近乎病态的皮肤上。
“反杀成功咯。”千岛鹤语尾上扬,她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副恶劣的笑容,“前辈……现在你的命可在我的手上哦?那么我是决定……杀你好呢,还是不杀你好呢?”
说完,她做出一副很苦恼的样子:“那么前辈给我一个理由吧,不杀你的理由?”
可千岛鹤没有想到,千阳雪奈听到她这句话之后反而笑了起来。她轻轻地开口:“你不会杀我的。”
“不会?”千岛鹤把枪口往千阳雪奈的太阳穴处更用力地按了一下,“你又有什么自信对我说这句话呢?”
千岛鹤话音刚落,千阳雪奈便很顺从地举起了双手,一副投降的样子,灰色的眼眸当中却依旧是不变的淡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