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昂着头道:“祖母明察秋毫,又岂会看不出孙女我的这点小心思?既看出来了还要纵着, 分明就是疼爱孙女之故, 不忍戳穿, 这才纵得孙女越发无法无天。您自己说说,责任的大头是不是在您?”

史太君被她逗得哈哈大笑,慌得鸳鸯赶紧给老人家拍着后背顺气,生怕她一口气上不来。

笑罢之后,史太君无奈地摇头, “我是老了, 嘴皮子也不中用了。要是早上二十年, 便是两个探丫头加起来,我也不惧她。”

鸳鸯笑道:“三姑娘的伶俐口齿,可不都是打老祖宗这里来的吗?”

“鸳鸯姐姐说的对。”探春做出恍然之色,“往日里我也纳闷,我怎么小小年纪的,就什么话都会说?直到今日方才明白,根由不是我会说,只是得了祖母两分真传罢了。”

她们两个哄着史太君,把老人家捧得通体舒泰,只觉得怎么疼她们都不够呢。

好半晌,她才疑惑道:“往日里你不出去也就罢了,一出去就是一天,今日怎么回来这么早?”

探春就把听说了迎春要给傅悠做幕僚,并跟着傅悠去台州的事说了一遍,且禀明了自己欲回京一趟,给二姐姐践行的打算。

史太君有些恍然,“眨眼间,二丫头也到了出仕的年纪了。她比你大两岁,今年也不过十岁出头吧?”

探出点头道:“祖母记得一点不错。”

史太君便问:“你也不小了,对自己的将来有什么打算?可想过要出仕?”

“不瞒祖母,我还没想好。”探春蹙眉道,“孙女有些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却也不愿意一辈子碌碌无为。”

虽然她对前世已经能平常心看待了,但后半辈子压抑的宫廷生活,还是难免留些些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