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有些出神，徒南薰以为他是太累了，便先给他盛了半碗撇去清油的鸡汤。

“喝点儿吧，这汤是用高丽参炖的，既滋补又不上火。”

傅玉衡回过神来，左手接过汤碗，右手汤匙在碗里搅来搅去，明显是心神不宁。

“你这是怎么了？”徒南薰意识到了不对劲。

傅玉衡沉默了片刻, 说：“王夫人殁了。”

“王夫人, 哪个王夫人？”

“就是赦兄和张夫人的弟妹, 那贾存周的夫人。”

“我倒是谁，原来是她呀。”徒南薰不以为意，“他们家两次招来鬼物，肯定要找出一个背锅的来。

不管怎么说, 贾政都是贾家的子弟, 还是嫡支, 找谁背锅也不可能找他。剩下的人里，够分量的也只有王夫人了。”

她出身皇室，自幼见惯了各种阴司，对这种事情接受良好，并且比常人更能看清其中的本质。

见傅玉衡仍有些恍惚, 徒南薰劝道：“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 没了她一个, 说不定世间就少几个受害的呢。”

傅玉衡叹道：“也只能这样想了。”

也只有这样想，才能勉强忽视这个世道对人命的轻贱。

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忽视那些事，终于打起了精神，好好用完了这一顿饭。

黄鹂和银雀把残羹冷炙又收回食盒，并把桌子收拾干净之后，他们一行人才下了楼，坐上马车回了自己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