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西突然注意到一个问题,昨天自己处于心神不定的状态而忽略掉的一个问题——她选择艾司唑仑,是因为它成瘾性、副作用相对较小,且价格便宜——但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入睡困难和神经衰弱的她为什么会知道这点,还明确记得艾司唑仑的售价?
还有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对镇定类药物有如此强的耐药性?
……但这不重要。
她这么叮嘱自己,迫使自己将注意力从这些一看背后就藏着莫大谜团的问题上挪开,就像她放弃探究医院里那个奇怪的女医生。
不管阴谋也好,阳谋也罢,只要回到自己的世界,这里的一切只会像一场梦,被闲置在记忆的角落。探究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苏西双手交叠放在桌缘,用额头抵着自己手背趴着,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脚尖,感觉心里像有一团名为焦虑的火,烧得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她猛地站起身,强迫自己忽视来自四面八方的电子眼的视线,径直进了卫生间,从镜柜后边找出艾司唑仑药盒,一口气将剩下一半的药片都拆出来,颤抖着手就往嘴里倒。
药片干硬、苦涩,难以下咽。
她顾不上那么多,用手接了一捧自来水尝试送服药片,但冰冷的地下水刺激到脆弱的食道后引起的是强烈的恶心感,胃部开始抽搐,口腔里顿时大量分泌涎液。
她忙不送地冲到马桶边,因为太过慌乱而一时脚滑,右腿膝盖重重磕在瓷砖上。她没管那个,只是紧紧抓住马桶边缘,混着药片的消化液和眼泪一并喷涌而出。
呕吐的过程很难受,但吐出来后无论生理还是心理都要舒缓一些。
她抱着马桶,想伸手去拿挂在旁边的卷筒纸,但怎么也抬不起手,反而是空空如也的胃又一次翻滚起来,拧毛巾一样往外挤着酸水,她只能对准马桶,因为难以抗拒的生理反应反复做着干呕的动作,除了半透明的胃液唾液混合物,她什么也吐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