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戈涅脑海中顿时警铃大作:他不会真的被那么简单粗暴地挑拨起来,要用实际行动反驳她的指控吧?
气势不允许她露怯退缩, 但即便安戈涅想,她也做不到——信息素传达信号,她的身体立刻缴械投降,好像忘记了除了动手反抗,她还有闪躲这个选项。
然而艾兰因最后只是俯身替她拨开一缕打湿的黑发,而后伸手探她额头的体温。
“温度开始降了。”他淡然宣告。
安戈涅差点没反应过来。
“还没转告您,您对一直使用的抑制剂有了抗药性, 之后每个发热期都必须慎重对待。而眼下您还不能注射新的抑制剂,所以您有必要维持情绪稳定。”
艾兰因又换回了彬彬有礼的口吻, 倒好像几分钟前开始,他们就一直在严肃讨论她的身体情况,而他在好心好意地劝她为了健康不要激动。
油盐不进、装腔作势!安戈涅顿时有点牙痒。
艾兰因表面功夫无可挑剔,永远是优雅从容的侯爵、受人仰仗的政治魁首。
他可以、也必须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把每一分不快藏在精心挑选的周到话语里,以不为所动为进攻,直至对手首先暴跳失态。
他就是以这种方式宣泄自身的愤恚、获得胜利的快慰。安戈涅对此再清楚不过。
她忍不住有样学样, 无视对方刚才说了什么, 径自绕回原来的议题, 压抑着语调起伏说:
“看到我和别人也能相处得不错,发现我确实有你以外的人可以依赖, 承认你因此心里有点不舒服就那么难?”
艾兰因灰眸闪了闪。他并未轻易失态,反而作势认真考虑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