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该察觉到,只是每次面临跟向夕有关的问题总会自乱阵脚。
谢暮手底下忙碌不停,密集沉闷的切菜声让两个人都无声的空间没那么寂静。
向夕捻起一撮细碎的菜丝咀嚼:“脆的, 你之前做的香菇酱肯定过期了。”
说起来就很后悔,走时候什么都没带走。
“只有现成的黑椒,将就吃吧。”除了不好的事, 谢暮很少拒绝向夕的任何要求,就算只是不经意的提及,他也会想方设法尽快满足。
他们在一起没有很好,也没有不好,没有矛盾, 没有争吵, 但也不是融入对方心尖的熟稔。
向夕趴在岛台笑眯眯地说:“如果一开始不迁就我, 我可能就没那么惶恐啦。”
谢暮对他的重视让他感觉压力, 不是不喜欢谢暮,对他辟如蛇蝎,而是那过于热枕的爱他短暂的生命不足以回报。
谢暮这个人好似一切都愿意为向夕做到。
他追逐渴望的一切都排在向夕这个人身后, 如果有一天,这个人不在了,那他的人生又何去何从?
太沉重了。
向夕小动作推了谢暮一下:“你可以冲我发火生气。”
谢暮熟练地将牛排切条装盘, 就算给向夕一整份, 到后来切块的还是他。
向夕从厨房跟到饭厅, 从来只有他气别人的份, 谢暮的回避让他火大, 以往被迁就惯了,小脾气一下上来,跟在谢暮身后哔哔赖赖:“你怎么不生气?楠哥说你在工作室整天拉着一张脸,人神共愤,谁都不敢招惹你。你不生气我先生气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