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定川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那张纸条是谁交给我的呢?”他垂眸凝思, 又摇了摇头,“罢了,你先出去吧。”
李时居咬住下唇,“殿下是想让我去找衙门的人吗?可是这一片有八个守卫,您留在这儿太危险了,而且您有声名威望,比我可信多了,您去吧,我留下。”
陈定川定定看了她一眼,月光抹在他深邃的眼眸里,像朦胧的雾气,“……我留在这儿危险,你就不危险了吗?”
这话说的没错,其实要她一个人留在这儿,还真没有百分百把握。
李时居嗫嚅了一下,犹豫的空当,陈定川却从腰间解下一块玉牌,在她面前亮了一亮。
“拿我的玉牌去找知府庞瑞,如果他不见你,师明亮作为刑部侍郎,如今也在南都衙门巡察,他的儿子师文耀不是你同窗吗?”陈定川笑了一下,“师文耀跟他爹在一处,有他作证,不会有假。”
“什么都逃不过您眼睛。”李时居叹了声,“可是万一衙门的人还没来,您先被发现了,这该如何是好?”
陈定川带着无奈的笑,“我是当今三皇子,他们能把我怎么样?”
他低下头,将玉佩的绳结从她的腰带上穿过,“我的剑术和拳术师从尚昭……就是尚之玉的爷爷,那位已经去世很多年的武状元,八个人一起上也未必是我对手,你还不放心为师吗?”
衣料摩擦,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因为离得很近,李时居似乎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和心跳,她靠立在身后的船板,感觉四肢百骸都快要不属于自己了。
“去吧。”他轻轻笑了声,缓缓推开舱门,一拉她的衣袖,走向右舷。
来时这艘船离岸边仅一步之遥,此时竟随波动,向水中央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