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忖什么场面都见过, 早就到了波澜不惊的年纪, 但方才面对李时居,伸出自己的右手时, 他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了。
好在李时居没把手放上来, 更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短暂而炽热的失态。
是的, 堂堂光风霁月的三皇子陈定川也会失态,尤其是在他走到国子监附近,听见李时居正言之凿凿地告诉别人, 她就是女儿之身的时候。
难怪每每面对李时居时, 自己总觉得甜蜜而恍惚。
扰了他许久的困惑终于得到解答, 只可惜他来得晚了一步, 她先前同那人说了什么, 自己并没有听到。
回过神来时,陈定川害怕自己的察觉给李时居带来不便,忙转身往远处的马车走去。
是以李时居三番两次查看周边, 竟没发现陈定川险些撞破她全部的秘密。
终于知道她不是男儿郎, 陈定川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是惊喜,是错愕,是悸动, 更是不舍, 是害怕。
她这样的姑娘, 有种他从没见过的生动鲜活。
或许那点超出师生之外的别的感情早就悄悄萌芽了, 因为是有生之年的头一次动心,所以他竟一直未曾察觉。
而她那一句话, 仿佛将他整个灵魂,整个春天无法宣之于口的心思给撞了出来。
陈定川撩开窗帘,望着前面一路小跑进仁福坊小院的纤薄背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们还能像从前那样吗?
宫内党争波谲云诡,他也不知道事情将会如何发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