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居是我的学生,是我太惯着她了。”陈定川从屏风前站起身,唇边挂了影影绰绰的一点浅笑,“沈公子和同窗们若有兴致游览国子监,但请自便,只是今日下午休沐,还请诸位在未时前离开。”
沈浩思“哦”了一声,只见尊贵的三皇子让一名身姿利落的少年怀抱试卷,也从辟雍殿廊下踱出去了。
“未时……”他眨巴着眼,盘算是先去逛逛六堂,还是先去藏书楼里溜达一圈。
然而外面钟声一敲,沈浩思才猛然回过神来。
现在不就是未时了吗?三殿下这是在变相赶他们离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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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春天来得很早,只可惜天公并不作美,已是三月上旬,京郊的清河仍被冰雪覆盖,只有岸边的柳树上垂了一点青意,似乎在昭告着春的来临。
南方的学子们受不了这样冰凉入骨的天气,夜寒且长,驿馆的被褥不够厚实,只有将沈浩思送的氅衣覆于其上,才能勉强抵挡自脚心升起来的寒意。
是以不用清晨的钟鼓报时,寅时刚过,大家都顶着黑眼圈起来了。
太阳被远山遮住了一半,远处国子监藏书楼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之中。
吃过难以下咽的驿馆早饭后,大家一边怀念国子监馔堂思卉姑娘的手艺,一边往贡街方向走去。